茶半壶

爱鸣佐的咸鱼。想看MA。

【鸣佐】世人皆薄情(完)

控制不住码字的手。感谢鸣佐,码字可以抒发心情~

这篇视角与以前不大一样。我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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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薄情


抚养我长大的老师说,我生来是一个忍者,就该做忍者该做的事。

我问他,什么是忍者该做的事?

他说,比如,不该多问。

老师是学校的老师,不是我一个人的老师。他教我识字,教我基本的忍术。然后把我送到暗部,去当更厉害的人的手下。

他送我去的那一天,我呆在一边,静静听他们说着一些我不懂的话。然后老师就走了,我一直望着他,他连回过头来看我一眼都不曾。直到今时今日,我偶然也会想,老师当年,对我是不是就没有半点留恋。然后我就斥责自己,又想超出份内的事。

不该多问,不要多想。

我没有名字。

当年被收养时没有。

被送到暗部时,也没有。

他们叫我,那个不说话的。

 

我执行完任务后,难得也有休闲的时刻,残阳如血,我就会蹲在电线杆的阴影里,房屋背后,山坡后面,各种人们看不到我的地方,默默观察着他们。有时候会到学校旁边,看到我认识的那位老师,亲切地拉着小孩子的手,把他们送到家长那边。

我就在想,他不曾对我笑过,也不曾拉过我的手。他对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尚且如此亲和,与我相处六年,却半点温柔都吝啬施舍。

人和人,当真是十分不公平的。

 

日子于我而言如同流水,没有未来,没有过去,机械地前进,寡淡无味。鲜血的加持,也不如啃一个番茄来的有滋味。直到那一天————

那一次,我参与的营救行动遭遇了敌人的围堵,对方来势汹涌,我把任务对象交给队友,自己垫后。一番交战之下,不慎中了暗算,前方就是敌人,后方只有一条河流。我虽然不喑水性,却也只能做个淹死鬼了。

跳下河之时,我脑中在想,人说死之前总要回味一下生命中重要的人和事,我细想起来,居然一桩也没,一人也无。看来,死的不冤了。

但我对人世没有留恋,上天却也怜我,睁开眼,还是这个青天白日的世界。

身上哪里都痛得很,肋骨大概断了两根,我费力抬起手,摸了下头,还好,脑袋还在。之前脖子一折,我差点以为自己身首分离。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握紧手里的苦无,想着若是敌人,拼死也要赚一个。倒也不曾考虑,如果是敌人,早已送我见阎王,哪里有命东想西想。

那人走进来了,轻轻巧巧,就到了我床边。是一个穿着蓝白条纹和服的男人。

他大约没料到我会醒,一惊之下哇哇叫起来,抬手捂自己脸:“哎呀你没看到我!”

大概是叫了会,发现我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他才慢慢松开手,露出湛蓝的眼睛来。他的瞳色太明显,我若是见过这个人,一定早就将他认出来。然而我没见过。

男人怔了下。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我移开视线望去,惊道,这人又是谁,怎么一个两个进来我都不晓得的。难道受了次伤,就把警觉性都丢光了吗?那可大大不好,要被开除的。

“没什么。”蓝眼睛望着我,朝那人笑道,“看来他不认识我们呢,佐助。”

 

我想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开始出任务起至今一十六年,丑的美的,老的少的,少说也见过千把个人。世间皮囊皆如薄纸,毫无意义。抵不过呼吸的一口热气。

但我确实,也要为眼前的人惊叹一把的。

他没有穿金戴银,没有梳洗打扮。我见他的时候,还是逆光,屋里暗得很。但就是那匆匆一瞥,就叫我这颗日渐枯死的老心,也砰通跳了一下。

有的人,再素净,也是一幅画。你忘不了的。

那幅画走到蓝眼睛身边,弯下腰来扒着我眼皮看了看,说:“看来小命是保住的。”

大约是见我看他看得太入神,蓝眼睛忽然扑上去抱住那幅画,朝我道:“就算是小朋友,也不可以看佐助太久。是我的。”

然后他挨了一记重拳。以我专业的忍者水平来看,非常重的一拳。

我忽然就想开口说话了。

然后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真倒霉。”我朝画说。

画愣了愣,嘴角一弯,眼中带出一抹笑意。

“是啊。”

 

等我身体好一些,能出门了,也知道更多他们的事情了。比如蓝眼睛不叫蓝眼睛,叫鸣人。画不叫画,叫佐助。再比如,当时我见鸣人觉得他闪瞎眼,大多是因为他那脑袋反光的金发,着实为他加了不少分。我想他们在屋内应该是不缺光的。毕竟有移动光源。

“啊呀,小朋友居然不认识我们。难道我鸣人大人的大名,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

说着一斧子劈下去,柴裂成了四根。实乃神技。

此处乃荒山僻野,杳无人烟。我怎么从河里没淹死漂过来,也是个奇迹。鸣人说是我运气好,那天佐助难得想吃鱼,他们两人就去河边钓鱼。鱼没钓到,拎上来一个人。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没有名字,他很惊讶,眼神就温柔了些许。

又问我从哪里来,我说我从木叶来,以免他再问,索性将来历一并交待了。此时此地,我也不管说这些有的没的是否有违忍者的任务手册,天高皇帝远,老子他娘的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然后鸣人的眼神就更温柔了。

老老实实叙述事实的我:“???”

等到佐助从林中拎着一只兔子回来,就见到一个泪流满面的山野村夫按着我的脑袋哭得稀里哗啦,情难自已。

我眼中的画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兔子,走上前来。

“他太可怜了佐助嘤嘤。”一个七尺男儿一把鼻涕一把泪把我的故事复述给我的画听,末了说,“不如我们给他取名叫河童吧。”

当时我因为伤重不好起身,还坐在小板凳上。

我的画摸摸我的脑袋,问:“你愿意吗?”

我说好。

怎么也比那个不说话的好。何况我还挺喜欢这名字的。起名的人也不讨厌。

就是鸣人那个故事讲得太悲情,我一度怀疑那是不是我。好像也没有他说的那么惨?

 

这里的日子更加平淡,连用鲜血加持的滋味也无。倒是番茄管够,第一次见我吃番茄的时候,鸣人愣了下,还拍着桌子笑得十分开心:“佐助佐助,你可找到同盟了。他也喜欢吃这个。”

“嗯。”

佐助慢条斯理地拿着筷子把青菜全部夹到鸣人碗里,这才对我道:“喜欢就多吃点。”

我啃着番茄,看之前还春风满面的人一脸菜色,却不敢不吃,一根根把菜挪到嘴里的小模样,觉得我的画更加光芒万丈了。

我觉得他们都是身手很厉害的人,以我专业的眼光来看,要比木叶最厉害的火影,还要再厉害一百倍。好吧,十倍有的。但他们做任何事,却都像普通人一样。只靠双手。

比如佐助去地里收番茄,他会一步一步走过去,把番茄一颗一颗摘下来,再慢慢用水洗干净。诚然他好看得像幅画,做起事情来,自然也是十分入眼的。我觉得我可以搬张小板凳坐在门口看他洗番茄洗一天。

当然我想的事,早有人做了。

如果鸣人把柴早早劈完,或者他很早就把晚饭猎来了。他就会像我一样,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望着夕阳中的佐助,神色缱绻而温柔。

“他真好看是不是。”

我捂着腮帮子说是。

鸣人就笑,他笑起来,眼色就像波之国那片海,碧波荡漾。

“我也是万没想到,能有这么一日,天天这样四目相对。可真好啊。”

我说:“天天看,不会看腻吗?”

鸣人想了想:“看多了确实也没多大感觉。”

果然吧,世人皆薄情。

“但回过头来看,就又挺好的了。”

呃。

我又问,那你们会不会吵架。以我所居多日之见,他们向来君子动手不动口。

果然鸣人一拍大腿:“能不吵嘛。吵完再打嘛。打完再好嘛。”

呃。

算了算了,都当我没问。

我觉得我身上伤要好,但是眼睛快瞎了。

鸣人这个人,小孩心性,特别以逗人为乐。初时我需要喝极苦的药,他刚开始时,十分真诚地说:“这药我放了糖。你放心,一口喝,不会苦。”

我信了他那双眼。

一口闷下去。差点小命交待在那里。苦的要死之极,还听他在那拍手大笑:“佐助他真信了!天啊木叶的小朋友现在这么容易相信人的啊哈哈哈哈哎哟。”

不用抬眼看我便知道他又挨揍了。

此后种种,即便知道他药很苦,知道他说有糖是骗我的。我依然是一口闷了。他却不再笑我,只是有一天忽然叹口气道:“你这么犟,跟个木头似的。往后多吃亏啊。”

我的画与鸣人不同。他人像画,说话像画,动作也像画。因为慢,因为稳。除了在应对鸣人的事情时,他会有些神色上的动容。平日里,我觉得他仿佛是石头雕成的。虽然精致且端正,却无心而冷情。

 

世上无不散之宴席,我的伤终有好的一日,也终有与他们告辞之时了。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很有故事的人,或许与我所在的木叶渊源颇深。只是我一向独来独往,除了出任务就是在住的地方睡大觉。连木叶火影雕刻所在的颜山也不曾去过。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秘密与人生,我何必去插足他们的过去。于我而言,能够同享他们的现在,便已经是一段不错的经历了。

我走那一日,他们送我送到林子口。鸣人依然是蓝白条纹的和服,佐助向来单色。衣服是我洗的,作为他们救我的报答。

人都是有感情的,一如我曾经想过,收留我的老师是否对我有感情一样。我在这住了两月有余,自然和他们也有感情。

一旦有了感情,便会有情绪。

离别的情绪,确实令人相顾无言。

鸣人迈前一步道:“河童……”

我说:“在。”

“以后就没人帮我洗衣服了啊我说。”他说得如此真情实感。

我……

再见吧。

世人皆薄情,呵。

倒是我的画,上前来,给了我一个卷轴,说:“如果有需要,你就打开。我们会来帮你的。”

“当然,能不用就不用。”

……世人依然皆薄情。

我冲他们鞠了一躬,转身便跃上树走了。

忍者是什么样的呢?

不该多问,不要多想,不能留恋。

情感皆是身外物,只会成为你完成任务的拖累。

但老子他娘的,往后再也不管了。

 

两个多月不见,我突然出现的时候,暗部吓了一跳,队长居然还冲我笑了,说你小子还知道回来,你的大名在慰灵碑已经快刻好了。我莫名其妙,心说你刻什么啊,又没有名字。他放我一天假,我本来想回家睡觉,后来想了想,就偷偷摸摸跑去慰灵碑,想暗中偷窥一眼,看他们写了些什么。

结果到了那里,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

我认得这个背影,十六年前,我曾望到眼干眼涩,他也不曾回过身来。

相隔十六年,他的身形,毕竟是老了。

此时他正蹲坐在那里,在一块石头上,认真地刻着什么。

我没有惊动他。等他走了,我才过去看。

那上面乱七八糟,写了划,划了写,到底是什么也看不清。我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字要刻两个月,也还没刻好。他根本不知道要在上面刻什么。

但我摸了下那块满是粉尘的石头,反而有些心结似乎被打开了。

人心毕竟肉做的。

我想了十六年的问题,也还是有了答案。

 

再后来,我告诉他们我有了名字,叫河童。他们还觉得挺有意思,日后便一口一个河童叫我,叫得我烦了。有些后悔告诉他们干什么,不若以前,一个人来得清净自在。

夜深人静之时,我也会想起住了两个月的木屋,如同普通人一样劳作的两个人。安静,逍遥,自得其乐。不受拘束,令人心生羡慕。

我至今不知道他们的故事。

但我仍然记得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又嫌弃又缱绻。

我也不曾用过那卷轴。

但我把它珍藏在包里,随身携带。仿佛他们仍在我身边一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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