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半壶

爱鸣佐的咸鱼。想看MA。

【鸣佐】妖言(完)

勤快的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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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言


木叶出了两桩大事。

这两桩事,都和人有关。为何说大,生来复往,和人命有关的,自然算是大的。而成婚论嫁,和小登科有关的,就也算不得小。

这头一桩,便是死了人。

 

生而为忍者,脑袋悬在裤腰带上,死个把人,并不稀奇。忍者出任务,向来是和家里天天作诀别状,刀别在腰间,家书揣在怀里。一个不成,好歹有些嘱托的话,让同伴带回去。家里也算有个睹物思人的交待。

稀奇就稀奇在他们都不是死在外面任务上,而是死在村子里。

死在外头,尚算殉职。

被埋在家里,算是什么事。

且死去的人,皆被人剖腹挖心,像有精怪,吸干了身上的查克拉。有人说是妖物作祟,有人说是村里人起内讧。且不论实情如何,总之,丧命的人,已经有三个了。村里不安,人心惶惶,夜夜关紧了门户。饶是路上巡逻的忍者再多,隔几日,便在村外河边,又发现了一具伏趴着的尸体。这人是个中忍,在学校教书。他妻子惶惶然被人领到警署认人,一掀开白布,便嚎着扑了上去。

她这几日心中多有忐忑,学校原本就打算过几日停课,原本还庆幸丈夫不用再在危机四伏的外头露面,谁知还是出了岔子。

自四战过后,宇智波只剩下一个子嗣,原由其负责的木叶警务部队就一直没有归属。战后经决议,考虑到日向一族在四战中的贡献,并为追念日向宁次,警务部便重新编整交由日向打理。如今的警务部长便成了日向日足。

他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此刻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痛哭的女人。朝下属示意了一下,下属会意,上去将人拉开了。日足身后传来一个轻微落地的声音,披风扬起的气流轻而易举的穿过他的指尖。他微微一侧身,就将来人让了出来。

“你来了。”

“我来了。”

现任火影七代目,漩涡鸣人径直走到死去的男人身边,弯腰看着他的伤口,皱起了眉头。

他直起身,说:“加派人手巡逻扩大范围。日落后村里人不许外出。”

“使馆内的人呢?”

“我会与他们说明情况,派暗部护送他们回国。”

日向日足看了他一眼:“在外执行任务的人需要召回么?”

“不用。”

日足似乎笑了笑:“他们见不成要联姻的人,怎么肯回去。”

这室内站了好些人,却寂静的只能听见女人啜泣的声音。一室沉默流转许久,才听鸣人道:“此事原本就不必再提。”

这,便是第二桩事。

 

水之国大名千羽成一,派了使者来,要与木叶联姻。指名宇智波佐助。鸣人与之周旋良久,咬死了不松口。而宇智波佐助长年任务在外,甚少回村,毫不知情。

千羽一族大怒,一番谈判后道,我又并非要与你漩涡鸣人联姻,七代目手伸太长,如何能管到下属的婚事,何况你与宇智波非亲非故,根本不能为他作主。

鸣人面不改色,说,于公,两族联姻乃大事,千羽一族乃一国大名,此事甚至可以上升到国事。政事,就不是私事。我乃一村之长,如何管不得。于私,我与宇智波虽无血缘关系,却不比兄弟情浅。他如今无长兄叔父,我就是他的长兄叔父,你要与他讨论人生大事,必然要先问过我。

千羽成一的人大概根本没想到传闻中的愣头青小子如此难缠。千羽成一的女儿喜欢的倒是七代目,只是她喜欢的人,没有办法与她生出一个带有血继限界的孩子。幸得宇智波佐助如今孤苦伶仃一个,想来与他结个婚,也只不过是同他一个人的斗争。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使者愤而离席。

鸣人挥挥手说好走不送。

事后鹿丸道:“你与使者说话未免太冲。”

鸣人喝了口茶水润润喉,说:“我没一脚送他回国,就不叫冲。”

鹿丸哑然道:“难道这还是你脾气好?”

鸣人反问道:“你觉得呢?”

当日鹿丸没答话,如今日向日足颇有感慨:“你成熟了不少。”

七代目颔首:“人都是会变的。”

奈良鹿丸推门进来,见到光影中站着的高大身影,恍然觉得,确实不复从前少年模样了。

 

春野樱仔细检查过几具尸体,伤口撕裂严重却决绝,看口子大小与肌肉损伤程度,她喃喃道:“不像是人能做出来的。”

鸣人凑上前去:“什么武器可以造成这种口子?”

他的青梅摇摇头,又研究了一会说:“我更倾向于野兽的爪痕。”她顿了顿,又说,“比起这个,剖腹挖心,倒像是人干的。”

鹿丸抱着双手靠在一边,道:“更诡异的是这些人都被吸干了查克拉。”他抬头望了会天,好笑道,“村里人都在传,这或许是……”

“妖怪干的。”

屋内三个人闻得此声,都站直了身体。

鸣人反应最快,迅速走过去,一扫脸上阴霾:“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说罢,亲昵地接过他手里拎着的食盒,帮他解下披风,掸去一身灰尘仆仆。

“……”

“……”

屋里一个小青梅一个小竹马翻了个白眼。

佐助没有接到鸣人的信,确实很少回村。他这次回来,倒是心血来潮。那夜他睡在山洞中,篝火太暖人,半夜被热醒了,走到外头望着天上圆月,忽然便萌生了回村看看的心思。他向来是个果决的人,念头一动,也等不到天明,将火堆一灭,便动身了。

他一路顺畅,并未听说任何动乱事宜,却在木叶内外遇到好几轮巡逻的忍者。连队中不怎么出面的暗部都派上了用场,心下便知大事不好。原本还想回家洗漱,换身衣服。这下便好,连这轮步骤也省,径直就往火影办公室飞去。一撞撞了个空门,炮头一转,冲到了医院。

顺路在一乐买了点外带,才听一乐大叔说了些许情况。

佐助不知道医院会有几个人,既然拿面,就多拿了几份,一个人情是做,两个人情还是做。何乐而不为。是以他分面给鹿丸的时候,鹿丸是根本没想到自己也有份。

“这么客气。”鹿丸略有些受宠若惊。

“收钱的。”佐助面无表情道。

“……”

木叶第一智囊罕见的当了机。七代目在那吃吃笑。得来佐助一个眼神:“你也是。”

鸣人就呛到了。

“我们什么关系你还跟我要钱?”

“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佐助理直气壮道,“我有说免费给你带吗?”

“你!”

倒底是春野樱乖觉,捧着面偷偷去角落吃了。愣是没叫佐助怼半个字。

佐助什么都好。

就是有点小气。

 

四个人饱餐了一顿,心情就好了些。鸣人抹了抹嘴,将村子的情况与佐助说了。一副汇报完毕我很辛苦快夸奖我的模样,鹿丸捂住脸,只觉那嘴脸不堪入眼。实际上事情很简单,与佐助先前在外面了解的情况大差不差。

他沉吟着:“妖怪之说,太过荒谬。”

鸣人却不以为然:“我尚且都有一只九尾,有何不可能。”

春野樱敲了敲桌子点重点:“关键他为什么要杀人。还是这种死法。还悄无声息。”

鸣人挠挠头:“他饿?”

……然后便在三个人鄙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举手告降。

“开个玩笑。”

佐助白了他一眼,与鹿丸讨论:“依你之见呢?”

鹿丸摸着下巴说:“我的想法与你一致,妖怪不过蛮兽。只有人,才会挖空心思,去想出一堆的方法,制造假象,谋取利益。我调查过死者的身份,他们并无任何关系,也不是名门望族,实力都只有中下。”

佐助沉思,那幕后之人为什么要挑这些不显眼的人下手呢?

鸣人插嘴道:“会不会就是因为他们不显眼,死了也没人知道。”

小樱给了他一记棒槌:“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哦。”七代目摸着头,委屈巴巴。

佐助笑了笑,伸手给他顺顺毛,断言道:“不论是人是妖,既然出手,就不会留不下痕迹。夜晚无人出门,他自然找不到猎物。现如今关键在于,村里人心惶惶,恐惧情绪蔓延,我怕会多生事端。对你不利。”

鹿丸深以为然,乱了的人心犹如涟漪,一圈圈扩大,远比一个凶手来得可怕。

是夜鸣人与佐助小樱三人亲自坐阵,各带人马阵守一方。昔年木叶小强全数出动。倒是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旭日高升,草尖上凝结了一夜的露珠化汽蒸腾为云霞,有人推开窗子,望见七代目端坐不动的身影,稳如磐石,心下舒了口气。

不多时有一个暗部凑到鸣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七代目就站起来,眉目深锁,一个纵跃便消失不见了。

 

警务部内,几个女忍者正哄着一个孩子。鸣人匆匆赶到之时,便见到一个小女孩,蜷缩在女医忍怀中,要哭不哭,扁着嘴。或许是受童年经历影响,鸣人对于孩子向来极具耐心。日向日足冲他点点头,他便走过去,挥下女医忍,解下披风系在孩子身上,轻柔地哄:“千鹤是么。不要怕。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这是一个小女孩,梳着两条毛毛的小辫子。她眨着双眼,小声道:“你是火影大人。”

鸣人点了点头:“我是。”

说着将她拢入怀中。

千鹤抓着他的披风,又道:“你是最厉害的。”

鸣人笑了笑:“对。”

小姑娘这才放下心来。在她心目中,火影向来是英雄。耀眼如日,拯救众人于黑暗之中。她便用小手扣着扣子,小声将那日所见道了出来。原来那位中忍老师是去找她才出的门。她那时心情不好,躲在灌木丛里,听见老师叫她的名字,也不想出来。正当她憋不住的时候,忽然就起了大风,她在大风中看到一双妖异的红瞳,硕大无比。千鹤心中惊骇,就晕了过去。等她醒来,老师也不见了。她心中害怕,就跑了。后来才知道,老师死了。

日向日足道:“她在警务部门口徘徊。我就让人请她进来了。”

后跟进来的春野樱和鸣人打过招呼后,就找人把女孩子领走了。

千鹤出门前,小胳膊小短腿,撞到了佐助身上。她一抬头,就愣了下。就要走时,还频频回头,指着佐助说:“你的眼睛真漂亮。”

她喃喃道:“像那天看到的一样红。”

鸣人心中骤然一紧。

佐助的眼睛确实漂亮,不开眼时,比天上的星辰还要亮。又黑又深,能把人吸进去。他莫名其妙地看了千鹤一眼,便转过了头。

日向日足看了眼佐助,朝鸣人道:“现在你可以让千羽的人回去了。”

佐助敏锐地捕捉到了话中深意:“千羽?”

他望向鸣人。

鸣人汗哒哒,干笑道:“都是些不重要的人。”

 

一刻钟后,他老老实实将什么都交待了。包括他在会上的英勇作为。鹿丸顺水推舟给火上加了把柴唯恐天下不乱:“他说他是你长兄叔父,婚姻大事要先问过他才行。”

佐助一张脸上平静无波。

鸣人硬着头皮要解释:“这个么,敌强我更强,对不……”

谁知对方若有所思:“办法不错。”

“对。啊?”

宇智波家的独苗苗托着下巴,特别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以后这种事就交给你了。”

“……啊?”

“但是便宜不能随便占。既然你要入我宇智波家,就付我改口费吧。”

“…………啊?”

军师看着七代目张着嘴只会说一个词的模样,忽然觉得眼睛疼,心口也疼。心口疼大约是被自己气的,为什么脑子要短路去给他俩牵线搭桥呢?平时还不嫌腻吗?

但是自千鹤回来后,妖物一说仿佛得到了莫大的举证。在村子里口头流传起来。说得栩栩如生。什么血盆大口,血瞳艳丽,以吞食人的心肺、吸食人的查克拉为生。

鸣人哧之以鼻:“我要是妖怪,还用得着挑着吃。整个人都吞了再把骨头吐出来。”

军师道:“你不信有什么用。”

因为这个流言已经传得越来越离谱。有人忽然道,红色的眼睛,宇智波不是红色的眼睛吗?他们一族幻术极强,说不定那些人都是被眼睛迷惑,这才毫不反抗。有人悄悄道,宇智波不是死光了吗?就有人更悄悄说,村子里现存的不还有一位么。那他吃人心肝做什么?还吸人查克拉?谁知道啊。说不定炼什么邪术。之前四战不是他家搞出来的事么。

有道理有道理。

那我们把他抓起来不就没事了。

讨论着的众人一抬头,看到当事人站在前面静静看着他们。容貌端丽,眼神深邃。

……

众人作鸟兽散。

佐助摸了摸自己的嘴。他想自己是绝对没有半分闲情去吞人心肝的,有毛病哦。

一只小小的虫子振动着翅膀,落到他的肩膀上。

终年戴着墨镜的友人,估且算是友人,悄无声息落在他身后,幽幽道:“不是你。”

佐助一头黑线:“我没怀疑自己。”

志乃:“哦。”

 

但是流言如同落入水中的石子,只会将湖面搅得越来越不平整。此事调查一愁莫展,很快这言论就由恐惧的人们口口相传,传到鸣人耳中时,已将佐助定论成了那个妖怪,请求七代目将妖怪抓起来。鸣人二话没说一脚就踹翻了桌子,文件洒了一地。

鹿丸:“……先前不还说你成熟。”

鸣人:“哦。”

他笑了笑:“我生气嘛。”

他面上确实是带着微笑的,眼里却全是寒意。但他向来是个温厚的人,因此埋头将文件整理起来后,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刚扶起来的桌子,却叫冲进来的小青梅一拳就给打散了,碎成渣,捡都捡不起来那种。

“放屁!”春野樱拳头上的硝烟风尘未散,手一松,便有些木屑子落了下来。

“村里死人的时候,佐助还不知道浪在哪儿呢!”

呃,这倒确实是个铁证……

千羽成一的人得意洋洋找上门来,要约鸣人密谈。

鸣人与鹿丸对视了一眼,挥挥手叫人退下了。于是这屋里就只剩下了使者与鸣人两人。

使者幸灾乐祸道:“宇智波的事,我倒是听说了。村里人要你给个说法。”

鸣人道:“与他无关的事,要给什么说法。”

“哎,这你就不懂了。这种当口,就是要先拿个人顶罪,堵悠悠众口。”使者道,“先把人心安抚了,才不至于造成内乱。若是火影不得人心,位子坐不稳。到时别说你想保个宇智波佐助,恐怕自己也是难以自保。”

他一副很懂的模样。鸣人忽然笑起来,放松了坐姿,道:“那依使臣之见呢。”

使臣眼睛一亮:“我有个好主意。若是宇智波与我千羽一族联姻。他就是我水之国的人,大名的女婿。我国自然能保他太平。”

鸣人鼓起掌来:“好办法。”

使臣道:“火影大人要是同意了。我国自然也会出人助你将此事摆平。”

鸣人赞叹道:“千羽大人真是不怕死的很。”

使臣以为他是在说,之前要派人送他们回国,他们却还呆在这事非之地的事。挥着手道,好说好说,使命在身,自家性命要压后考虑啊。

殊不知鸣人冷笑一声道:“在木叶搅弄浑水,沾染人命,搬弄是非,信口雌黄。千羽大人,确实是不怕死的很。”

使臣一惊。

大门忽然被人撞开来,志乃幽幽道:“人心叵测。虫子却不受迷惑。”

只要是出现过的,不论是妖物还是人,都会留下痕迹。他放在尸体上的虫子终于给他带回了好消息,直指使馆千羽一行人。鹿丸在古籍中,翻阅到一种生物,叫炽,此物为人豢养,吸人查克拉为形,啖人血肉为体。

鸣人冷笑道:“不巧,这种东西,是千羽大人所有吧。”

使者惊惶道:“你胡说什么!”

说着,他就想跑。

“胡不胡说,看看就知道了。”

一双艳丽的眼睛拦住了他的去路。

使者有如重击,恍恍然定住了脚步。

瞬息间大势已去。

千羽一族,为稳固权势,豢养的妖物不止这一种。大名为招揽宇智波的血继限界为自己所用,费尽心机,试图寻到一双与之一样的红瞳。但是假冒的,终究比不上正版的。如今他算是见到了,何谓红火烧天,艳丽至极。

先前千羽使臣将自己藏得极好,是以志乃的虫子找不到他的踪迹。此案一无头绪。鸣人也没有想到,这事会和使臣有关。然而流言一出,使臣自觉计谋得逞。人呐,不能松懈,一旦得意过头,便会露出破绽。他一露出了破绽,志乃的虫子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这事原再简单不过。

两轮政事之间的争斗,让无辜的村民做了牺牲品。此事非鸣人所愿,却令他自责不已。

残阳如血,流言已息,案件已明,除却该公开的不该公开的,一切尘埃落定。

鸣人站在窗前,望着繁华的街道,沉默不语。

肩上落了一份重量。

佐助拍拍他,道:“死生,在所难免。不是你的问题。”

鸣人道:“怎么不是我的问题。我若是早点将他们赶出村子,早点查出事情真相,便能少死几个人。”

“依你所说,我就该早点死了,省得惦记我的人,搞出这么多事来。”

话未说完,手腕便被人重重握住。鸣人重重道:“不许你胡说。”

佐助望着他,微微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我当然是胡说。”

 

固然多少人羡我恨我,这双眼,我却要它好好的,看着这个世界。

爱我所爱,护我所护,恨我所恨,灭我所厌。

怕什么。

我总是与你站在一起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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