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半壶

爱鸣佐的咸鱼。想看MA。

【鸣佐】七月流火(完)

翻到一篇去年给NSO写的G文,这个时间应该能放上来吧【

最近手头忙,过几天最迟下周应该能正常上线填坑【是啊你也知道有坑

总之日行一么,春天好啊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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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

 

 

终结谷的瀑布仿佛从天上来。浩浩汤汤,直击入水,激起浪花千丈。

瀑布中隐隐约约有个影子。

岸边的人觉得这瀑布中如果是个人,那一定是死了。谁能在这么大的冲劲下还活着。但就是死了,又怎么能保持着稳如磐石的姿势呢?

他正惊疑不定,却见那影子动了。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他在等着的人,分水而出。

那么凶悍咆哮的瀑布,在他的手下,却温柔成了小绵羊。

宇智波佐助跃到了岸上。

小忍者张张嘴:“原来他们说你喜欢瀑布是真的。”

“瀑布既喧嚣,又寂静,最适合炼心。”

真深奥!木叶的忍者两眼放光。

佐助默默看了眼他:“也很适合洗澡。”

“……洗,洗澡也不错。”

瞠目半晌的忍者如是说。

木叶的忍者果然和它家老大一样,脑回路奇怪。佐助一边担忧木叶会不会在鸣人治理下变得更傻,一边穿起他宽敞的衣服,问道:“鸣人让你来的吗?”

小忍者立马垮了脸,泫然欲泣。

佐助不由得放慢了手上的动作:“……怎么了。”

“村长,村长他……”

被狼叼走了。当然不是。

他嘴一瘪,终于没忍住掉下泪来:“他不见了。”

“……”

随着那颗泪珠落下脸颊,冷眼观望的佐助,慢而缓地松了口气。未语先哭,他还以为鸣人直接给挂了。吓得他心都漏跳了一拍。既然人没有死,他最后还是很有心情地理顺了袖子,问了报信人的名字。

“鱼丸。”

忍者说。

淡定而自持的宇智波后裔终于没忍住扶了下额。

木叶的取名,真是没有半分长进。

 

     全一章

 

佐助很自然地回了木叶。

他当然要回。

因为有个人还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等着他去帮忙。但应该是活着的。佐助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之外,谁还有能力去要了那个人的命。

距离他上次踏在木叶的土地上,已经过去了大半年。重归故里,心情毫无波澜。街道还是那么热闹,卖花的依旧在卖花,卖番茄的还是在卖番茄。只是路上的喧闹,在他经过的时候,骤然间就小声了些许。一个个装作不在意的侧目相视,在他经过后,逐渐聚拢起来,窃窃私语。大约是声音小而杂,就如同记忆中那么远了。

他在去找鸣人之前,回了趟老宅。

宇智波家的那块地,又干净又荒芜,和喧嚣的木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沉寂在过去,一个绽笑在当下。命运真是荒谬地很。佐助停下脚步,与矗立在家门口的野花,对视了很是一会儿。末了拿手指轻轻一推,那野花摇晃了两下,倔强地挺直了腰杆。

这让他的心情微妙地好了起来。

一个人心情好了,就会笑。

佐助是人,不但是人,还是好看的人。所以他笑起来,杀伤力自然是很大的。

跟在身后的小忍者,悄不声地被惊艳了一下。他咽了口口水,觉得课本上描述宇智波家族多是容姿端丽的人,当真是没有说错的。

卡卡西坐在办公椅上等着他。佐助推开门的时候,一众期盼的目光扫了过来,就差在他身上灼个洞。佐助看了眼空荡荡的背后:“让你们失望了。”

一个女忍者朝他迈了两步,小小的,难以自持的。

“佐助君,鸣人君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半掩在身前,音色柔婉,身形窈窕。玉瞳中全是渴求的神色。这让佐助想到了一个已经过世很久的友人。只是像,并不是。或许,连像也不怎么像。

春野樱扶住了雏田的肩膀,苦笑道:“我们以为这是鸣人的恶作剧。他不喜欢处理公务的时候,总是大声嚷着要去找佐助,就跳窗走了。”

跳窗跳了好几次,就成了狼来了。横竖他总是乖乖回来,便没有人信他。谁知这次从日落盼到天明,又辗转了一个日落,依然不见人影。找了许久没有头绪,就只能寄希望于游在远方的故人,盼望着归来的同时,能稍回个人。

佐助黝黑的眼睛盯着春野樱默不作声。直盯得她惴惴起来。没有照顾好人,确实她也有责任。或许她该好好关心一下友人的心理状况,而不是总是逼着他,要做个称职的火影。她心中惭愧,便在佐助叫她的时候,难得温婉地应了一声。

“小樱。”

“是。”

可佐助并没有再说话了。或许他只是情不自禁地叫了声。甚至是十分懊恼。

春野樱疑惑地抬头,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十分坦白的眼神。她愣了一下。

她心中喜欢许久的男人,有个毛病。单纯如一张白纸,心中想了什么,便在脸上全写了出来。所以春野樱明明白白看懂了他的意思。

同样都是女人……

她将身畔人玲珑有致的身材扫了一遍……

沉默了许久的火影办公室须臾化了半边灰烬。

混战中抢了一张椅子躲在屋顶上的卡卡西心里觉得十分累。

佐助也觉得十分累,不但累,还委屈,他还什么都没有说。

“托佐助的福,大家真是很久没这么有活力了呢。”

春野樱笑着将指关节揉捏地咔咔作响。

鸣人的办公桌轰然倒塌。

 

光秃秃的场合有个好处,不用防着人偷听。树上有几只鸟都被收在眼底。

卡卡西道:“追踪的人在雾之国就断了线索。”

断了线索,说明有线索。佐助说:“所以你们一定知道他在哪。”

犬冢牙道:“雾之国那么大,没有你的查克拉感应,我们找不到他。敌人很狡猾。”

“他既然敢把人藏起来,自然不怕我能找到。”佐助毫不客气地怼过去,“你是不是傻。”

隔日,说着人傻的佐助一个人站在了雾之国边境。他骗了犬冢牙,对方明明可以阻挡掉鸣人的查克拉踪迹,却在他回木叶的时候又放了出来。摆明了是想诱他过去。不入虎穴,不得虎子。这个饵,佐助咬得很干脆。

 

参天大树,藤萝纠缠,云雾缭绕。

鸣人端坐在那里,他被蒙着双眼,只靠耳边虫鸣、脸上温度,去计算着一日复一日的时光。这里是雾之国一处密境。他被困在这里,约摸有五六日了。每日会有人给他灌些汤食。他试过挣扎,但他强如王者的力量,在这里没有丝毫用武之地。查克拉仿佛全被抽干,提不起一分一毫的力道。

他听到有人嘲笑他:“没有了查克拉,就连忍者都不是。”

鸣人爽朗道:“那你一定不认识洛克李。”

耳边总是有人走来走去,鸣人与九喇嘛交流无果,只能转头望向声音传来处:“你们抓我,又不杀我,还要养着我。我都分不清你们是朋友,还是敌人。”

“你觉得是朋友,还是敌人?”

鸣人坚定道:“当然是朋友。”

那人便笑了:“为什么?”

“多个朋友总是比多个敌人好的。”鸣人舒缓了神色,“何况你们并没有伤害我。所以我觉得,我们或许是能成为朋友的。”

前方一阵寂静。

须臾鸣人感到脸上一阵温热的感觉,有人将他的眼罩解了开来。他眯了会眼,才适应眼前的亮光。不由得赞叹:“我听周围鸟叫虫鸣,觉得是处仙境。如果看来,果然不错。”复又仔仔细细将眼前人打量一番,“人也不错。”

被他称赞“人也不错”的人笑了。他随意地坐在石头上:“比宇智波佐助如何。”

鸣人张口就道:“那自然是不能比的。”

“不能比?”

“不能比。”鸣人很肯定,复又笑,“在我心中,是不能比。”

“你有失公平。”

“人心都是偏的。自然没有公平。但是你比他好说话。”鸣人道,“你肯给我解开眼罩。”

“我给你解开眼罩,是为了和你做交易。”那人道,“我放你走,你帮我个忙,你肯不肯。”

“我不肯。”鸣人摇头。

他居然连犹豫都没有,就否决了这个提议。一个阶下囚如此强硬,真叫人刮目相看。但他是漩涡鸣人,所以,断秀明觉得他哪怕是笑着倒在刀下,也是正常的。他不但不意外,反而还很欣赏。这才是他要找的漩涡鸣人。

断秀明问:“我什么都还没说。你为什么不肯。”

鸣人道:“你连名字都不告诉我。就不是待客之道,何况是朋友。既然不是朋友,你要我做的事,就是坏事,我不想做坏事,也不会为朋友做坏事。”

“好。你说得对。”断秀明拍拍手,“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帮我,我还送你一份大礼。”

鸣人眨眨眼,心突然缩了一下:“我不要你的大礼……”

但他说晚了。

空气一阵波动。

随着断秀明的话音落下,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人,一个他大半年没见的人。

断秀明道:“我让你见见,让你心长偏的人。”

鸣人苦笑起来:“我就知道会是你,佐助。”

突然被空间卷到这里来的佐助十分淡定。他前一秒刚顺着查克拉的感知追踪到一片森林,万万没想到此处别有洞天。等把四周巡了个遍,这才堪堪将目光从断秀明脸上移到正襟危坐的鸣人脸上:“看样子,你过得很不错。”

鸣人叹口气:“原来在你眼里,一个连转下脑袋都很困难的人,叫过得不错。”

佐助很干脆地抽出了自己的剑,指向了断秀明的咽喉。

“你等我一分钟,就会过得更不错。”

断秀明饶有兴趣道:“原来我在你这,还能值一分钟。”

“你能引我至此,当然值一分钟。”佐助说着,剑尖微动,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他停下来,肯定不是因为他心软,而是因为身后的鸣人,也突然被一柄剑指住了喉咙。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有着玲珑有致身材,艳艳然眉目的女人。那个女人身边,还有一个少年,一个叫鱼丸的少年。三对一,佐助可以赢,但若是鸣人死了,他便与输无异了。

所以佐助很识相地收回了剑。

“鸣人,你可以听听看,他们想要什么。”

鸣人一口气噎在喉咙口:“……你就这么容易妥协。”

佐助理直气壮:“那你倒是自保给我看看啊。”

世间有欲所求者,无非财、名、命。这里的三个人,不缺财,他们有祖上传下的宝藏。不缺名,断家也是古老族系。不差命,断家血继界限,轻而易举能破坏别人查克拉流向。一个忍者的查克拉流动被搅乱了,几乎便等于废人了。

那他们要什么?

“我要你。”

鸣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佐助默默看了他一眼。

断秀明道:“我要你率领的木叶,为我断家臣服。”

哦,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鸣人松了口气。

佐助哼了一声:“野心真大。”

断秀明笑了笑。他生得秀逸,一笑便如春风拂过,十分无害。

“我有这个实力,为什么不可以。”他对佐助道,“你也有过,但你轻易放弃了。”

他有心用激将法,但佐助是个连鸣人这种级别都要嘴炮很多年才能掰过脑袋的人,所以佐助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带任何一丝感情,这让断秀明有些失望。鸣人略略得意,老子都劝不了他,何况是你。索性断秀明原本的目标也不是要劝佐助与他站在一起,他只是又问了一遍鸣人:“你帮我,我就放了你。”

鸣人道:“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他不等断秀明回答,自己答道:“我当然不会。”

断秀明点了点头:“你确实不会。但是他现在在我手里。”说着,他抬起手,一根手指直直指向了站在一侧的佐助。“你肯为了他朝我低头吗?”

这次没有等鸣人回答,佐助就抢先道:“他不会。”

“他为什么不会。他可以为你朝雷影下跪一次,当然也能为了你,再朝我们低头第二次。”

说这话的人不是断秀明,而是鱼丸。正是那个冲着佐助散发崇拜目光的少年。他之前满是稚嫩的脸上,如今冷硬如霜。佐助却只看着他,连话也不愿意多说了。他移过视线,目光与鸣人相对,纠缠交融,旁若无人。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鸣人冲他笑了一下,他便也回了个微笑。那些个原因,别人是不会明了的。

断秀明幽然叹了口气,打断了佐助和鸣人的静谧时刻。

“我是随便问问。我本来也没指望你会答应。”他说着,女人与鱼丸走到一边,三人各站一角,手上快速起势。位于中心的佐助手上一紧,查克拉一聚,就要冲向断秀明。但是雷鸣声乍起还散。他停下步伐,看了眼雷光消散的手心。

鸣人露出一个苦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甘愿坐着,自然是因为不能动。

佐助侧目望着他。扫过的鬓发挡住了半副眉眼,端丽地很。饶是断秀明一个男人,心中也不禁起了比较之心,暗暗打量,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的相貌在他见过的人中,确实无人能出其右的。他的妹妹突然放下了手:“哥,等下他们是不是就无用了。”

断秀明道:“你想做什么?”

断红菱咬着嘴唇,秋水般的眼睛盯着佐助移不开:“我想娶他。”

佐助冷冷望了过来。鸣人一口气提不上。

断家没有嫁娶之分。女儿看中了男子,也是可以娶的。横竖是两人在一起,便没有那些虚虚实实。只要两情相悦即可。所以断红菱说这话,断秀明是一点也不生气。他看了眼自己艳艳丽动人的妹妹,又望了眼端秀的青年,长兄如父的作了决定。

“可以。”

“不行。”

两声同时响起。断秀明看向气得面色通红的鸣人,福至心灵:“你要是肯自愿帮我,我就不让妹妹娶他。”

如果不是动不了,鸣人早就冲上前狠狠扇他几巴掌,还要踢上两脚。他沉着脸:“我和你之间的事,你不要牵扯到他!”

这话倒有趣了。就是知道你的软肋是谁,才冒着暴露的危险,要把人拖进来。肉都到了嘴边,怎么还不能牵扯了呢。断秀明听着觉得十分有意思。断红菱不开心了:“我看中他,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他什么人。你就是他爹,也管不着。”

“你这女人有没有廉耻之心。哪有见着个男的就要抢的!你当哥哥的管不管了。”

这么多天沉着大气的鸣人破了功,转口就用炮火烧了两个人。

断红菱气笑了:“这世上我看中了人,便要去追他,哪里不对。你非要和我扯廉耻规矩。好啊,姑娘我改主意了。我现在不想娶了。”

她这话没让鸣人放下心来,便又丢了个炸弹。“我要让你娶。不但要让你们在我眼前成婚,还要在这露天席地行周公之礼。你不是跟我讲廉耻么?我就要让你破了规矩!”

“……你住口!”

瞠目结舌的鸣人,牢牢抿紧了嘴巴。他气得不轻,几乎勃然大怒。没有谁可以在他面前如此折辱佐助。他最不能被触碰的,就是有人将佐助如同一样筹码,随意称量。可是一个两个,总有人在他面前犯忌讳。鸣人厉声道:“你再多说一个字,别怪我不客气!”

“你!”

断红菱正欲上前,却被断秀明拦了下来。他能看得出,鸣人是真发火。一个被困了好多天依然淡定从容的人,却能为了一两句口头上的话而发火。如果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当真有些不可捉摸的感情,他求之不得还来不及,为什么要为这番话生气呢?如果他是因为觉得被侮辱了而不开心,又何必为宇智波佐助做到那种地步。

人与人之间,尤其是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之间,倒叫人看不懂了。断秀明的视线在他两人脸上逡巡半刻,突兀道:“我忽然发现一件比征服天下更有趣的事情。”

到了这个时刻,佐助破解对方力量的方法已经试得差不多。最多一弹指,就能突出困桎。所以他便不加思索,回了一句:“什么事?”

“很快你就会知道。”断秀明道,“我也送你份大礼。”

说着,断秀明一手拉住弟弟,一手拉住妹妹,生怕下一秒,佐助的剑就会捅在他心上。忙不迭运用空间转移之术消失了。压阵的人一消失,这里的困境迎刃而解。鸣人一下觉得周身松快,桎梏住他的力量骤然离去。他心头沉重:“此人是个大隐患。”

“让人困这么多天,你可真是没用。”

鸣人并不作答,只是微笑着任由佐助将他扶起来。待目光触及对方温润的脸颊时,他忽然微妙地变了神色。佐助注意到了:“怎么,伤了?”

鸣人却只说:“佐助,你能朝我笑一下吗?”

“……”佐助不欲理会,以为他又发疯,手臂却被人抓了个紧。对方带着一种古怪的神情,说不出是淡漠还是恳求。这让佐助下意识有种错觉,仿佛他拒绝了,便会失去些什么。

他冷静了片刻,想了下别人是怎么笑的,依样瓢了一个……

鸣人:“……”

这种尴尬的境地下硬生生扯出的笑容,着实是非常奇怪。但是鸣人的反应更奇怪。

佐助凝神,郑重地问他:“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

“佐助。”

“什么。”

“你摸摸我的心。”鸣人苦笑,“它好像不认人了。”

佐肋猛地抬头。撞进一片汪洋。鸣人的目光还是温柔的,却心如止水。而他的心,却仿佛起了惊涛骇浪。

 

安安份份回了木叶的两人自然招来一顿好骂。天晴似海,阳光和暖。他们离开的这些天,一切都在正常运转。番茄没有因此停止生长,时钟也没有倒退。这个世界少了他们两个人,于很大一部分人来说,并没有任何区别。

佐助默默坐在长椅上。鸣人正和春野樱在医院门口说着什么,笑容灿烂,仿佛那个说着“我没有感情了”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和他长着一样面容的陌生人。

佐助问他,没有感情会怎样?

鸣人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不同,该吃吃,该睡睡,该处理文件就处理文件。

那……

该想宇智波佐助的时候呢?

 

正常情况下,想念一个人,会牵肠挂肚,会难过,会忧伤,会不自觉笑起来,也会十分温暖,纵使身处异乡。鸣人摸着自己的心,如今即便佐助站在他面前,他也无法难过,无法忧伤,无法欢喜。仿佛只有理智还坚挺地站在那里,支撑着他的回忆,延续着他的未来。

“你又要走了。”

佐助点点头:“有事传信给我。”

“好。”鸣人笑了一下,转瞬即逝,“在外多加小心。没事就回来。我们等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平静从容。半分找不到年少时恋恋不舍的模样。佐助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内心忽然涌起一股巨大的不舍,强烈的情感几乎将他淹没,让他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抱住他,让他不要走。

这突然而至的情感震惊到了佐助。

他张了张嘴,单手抚到心口上,分明的,听到了鸣人的声音。

不要走,佐助。他说。

那一刻佐助忽然明白了断秀明说的大礼是什么。

鸣人失去的情感,跑到了他的身上。

如果断秀明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佐助一定毫不犹豫拿剑捅死他。

他从没有过这么近距离的体会鸣人的心情。无法自控的。

正在回村路上的鸣人耳朵一动,捕捉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他迅速回身,讶异地看着身后本该走远的人:“佐助?”他顿了顿,“你怎么没走。”

“它舍不得。”佐助面无表情,将手抚上了心口,“不是我。”

他说的心不甘情不愿,这不是他的风格,但冥冥中他控制不住自己。

佐助在心中将断秀明又屠了一遍。

二十多年,鸣人从来没有见佐助有过如此直白的感情宣泄。这让他的心触动了一下。微乎其微,但确实存在。他迅速在脑中罗列了一下自己原该有的反应:“好。我们可以回你家,先把屋子扫干净,再买些吃的。晚饭我们可以自己做……”

鸣人说着,勾了勾嘴角,不是刻意的那种。

佐助注意着他的表情,心中澎湃起伏,又酸又软的情绪让他无所适从。这不该是他有的,不曾在他掌控之中。他忽然按住滔滔不绝的鸣人,迟疑道:“鸣人。”

“在。”

“我觉得我有病。你也有病。我们都需要治治。”

鸣人眨了眨眼睛。

“所以在恢复正常前,我还是不走了。回去后,问问小樱吧。”佐助仿佛下定了决心,“不要讳疾忌医。”这种不能自控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好啊。”鸣人答应的很快。

这之后,佐助充分地体验了一把正常人的七情六欲。一度让他茫然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自我怀疑。

他会在鸣人吃泡面的时候生气,在他没有吃晚饭的时候担心,在他对着朋友用理智支配笑容的时候难过,在他用柔和却与他人无异的眼神看自己的时候伤心。

他这一回,算是彻底懂了一把,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原来鸣人这许久以前,便是如此心情的。

比起无动于衷的鸣人,这种情绪外露显然更令佐助苦恼。喜怒哀乐,熬得人都憔悴了些许。看到那张朝气蓬勃的脸,感受到内心的雀跃,佐助生无可恋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眼不见,为净。

 

春野樱十分重视他俩的症状,苦心研究了很久,斟酌道,既然敌人是个善于操控查克拉的人,鸣人又曾经有被抽干查克拉那样的感觉,或许这是查克拉混异的现象,就像空间出现乱流,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自行恢复。

她笑着拍拍两人脑袋。你们正好互相融合一下,深入了解。

怎么个深入法,她意味深长。

从医院离开后,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人,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就算一辈子不会恢复,但你要相信,我怎么对你,都是我自己希望的。”鸣人突然开口道,“并不是假装。”

“我也许没有了感情,但并不是傻到自己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失了心的鸣人,也还是十分令人动容。

佐助停下了步伐。他沉默了良久,才挤出一句话:“但我接受不了现在的自己。”

“懦弱,无能,喜形于色。心绪如此不定,我早被别人杀了千百次。”

“你觉得这不像你。”

佐助很肯定:“这不是我。”

鸣人忽然严肃起来:“这为什么不能是你?”他抓住佐助的肩膀,注视着他,“你生来便寡情淡义,无动于衷,喜怒不形于色吗?你不是。你只是后来便忘记了。”

“冷淡了太久,就连自己都骗了过去。这明明可以是你。”鸣人温和地望着他,目光中带了丝不自觉的热切。“你当然可以生气,可以难过,可以高兴。而我非常开心,你会有这样的情绪,是因为我。”

“虽然如果断秀明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忍不住想揍他。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这于我而言,确实是份大礼。我以前,一直用着自己的心情去约束着你。但现在,却换位,体会到了佐助你的心情,你平时的喜怒哀乐。没有什么时候是比现在让你我更了解彼此的了。”鸣人笑道,“我会先谢过他,再把他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

沉默许久的佐助,深吸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恢复的。”

太得意露出破绽的鸣人笑容僵在了脸上:“呃……我忽然又……心如止……”

佐助平静地亮出了右手,雷光开始闪烁。

大半夜木叶突然炸起了一声巨响。给孩子喂奶的井野关上了窗,这天气,可能要下雨。

 

查克拉混异造成的情绪失衡现象,充其量也就三天吧。只是后遗症延续颇长,总得有个慢慢恢复的过程。人的心又偏又软,怎么会不受潜移默化的影响。至于恢复后会不会回溯这段时光,是想遗忘还是珍藏,就是鸣人和佐助两个人的事了。知己知彼,方知始终。

“我问你。她说要娶我的时候,你为什么生气。”

“你猜。”

“那她说后来那话,你又为什么生气。”

“你再猜?”

“……我猜你是找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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