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半壶

爱鸣佐的咸鱼。想看MA。

【鸣佐】天上掉下个佐助来 下(得前 长篇完)


第二十八章

 

越往前,地表被破坏的越大。一片狼籍。

焦土碎石,被炸起的坑,还留有余温的枯树。空气中弥漫着焦味。

鸣人心急如焚,心里只怨自己的速度太慢,却不知道,在外人眼中,他的身形不过是一闪而过。再快又能快到哪里去。

理智在感情面前永远不够用。这是人可爱的一面。

他压根就不像在水月面前那么镇定。是,水月确实是不用担心,要换了以前的佐助,鸣人当然也不会担心,可问题是这个佐助只是刚通忍术,在营地练习的时候虽然还不错,不过一个没经过实战的人手中掌握的力量充其量只能发挥三成。

对战时,经验占三成,实力占五成,还有两成归于运气。比如天气地理,心态策略。

不过,看这破坏程度,似乎佐助实力发挥的不错?

但愿他到哪儿都是一个天才。

 

“佐助! ! !”

远处被炸的东倒西歪冒着焦烟的断木边依着一个人。鸣人眼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隔着老远就开始吼着嗓子喊。

这声音的穿透力相当的强,站在那里的人动了动身子,朝鸣人看过来。

“你怎么样?”鸣人几步跑跳到佐助身边,一边拉过他上下打量着,一边担心的问着。

衣服破了几处,焦黑焦黑的,一条裤腿没了一半,剩下一半成了布条,可怜巴拉的随着风飘啊飘,倒有几分凌乱美。面上东一道西一道的大概是泥土。

鸣人帮他擦了擦,见到灰土后面露出来的血痕后皱起了眉。又扯过了胳膊仔细的看,口中道:“你这是放火把自己烧了么?”

“没死就不错了。”

说起这个,鸣人追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你打过他啦?”

“你要我就这样吹着风回答你吗?”佐助一下子把胳膊从鸣人手中抽出来,别过身子,自己掸了掸衣袖,一低头,看到因为打斗撕扯变得更大的领口,不由得心情更恶劣了几分,双手一扯,直接把那件残破的衣服给扔在了地上。

鸣人在后面瞪大了眼睛。

眼瞅着佐助要走,连忙绕到他面前,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他。

佐助看了眼衣服,无声的望他。

鸣人诚恳的说:“受了凉比较麻烦,我知道你也不想就这样走在路上吧。”

在穿着鸣人的衣服和光着身子间,佐助不情愿的选了较为合理的那个。

鸣人没有遭到反对,心底舒了一口气,早前被忘的光光的画面此刻不合时宜的又跳出来窜了一把。快快遗忘之余又不自觉得想起刚才一刹那瞄到的背脊,虽然有几处淡淡的伤痕,不过看着还是很光洁啊。润着光什么的……

啊,我在想什么……鸣人苦着脸晃着脑袋反省着自己的神游。

都怪今天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还有,啧,怎么说呢,佐助喜欢脱衣服这一点实在是很不好,以后得让他改掉,嗯。

“想什么呢你!”

“没,没。”鸣人摸了摸自己鼻子,瞅着人没事心里的石头也搁了下来,这时候空了,就不得不去问来龙去脉了,“我听水月说他约你见面的?你又不认识他,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对了,兜又找你干什么。啊。”一句话还没说完,鸣人又激动起来,兴致高昂的想去搭佐助的肩,“说起来,你这么厉害啊。我本来还怕你吃亏呢,急死我了。来来,跟我说说,你怎么打败他的,兜人呢?”

佐助动了动没挣开,只能先且由着人去。说道:“这么多问题你要我回答哪一个?”

“一个一个接着回答呗。”

“……他跟宇智波有仇你又不是不知道,找上我还能为什么。”佐助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这个问题,“至于结果,只能说我运气好。他似乎本来状态就不好,而我凑巧会的比他多一点而已。后来他感觉到有人来了,就逃了。原来来的那个人是你。”

鸣人得意洋洋的笑:“哎,果然我鸣人大爷一出马万事不愁啊。”

佐助斜着眼看他:“谁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的?”

“……”鸣人笑僵在了脸上,不过片刻捂着胸口唉哟唉哟的叫起来,“我胸口疼。”眼角瞥到佐助将视线移了过来,鸣人连忙拉开衣襟给人看证据以示自己没说谎。

“瞧,给人打的。”

“要真打了那就是你活该。”佐助瞥了一眼,似笑非笑,“可惜什么都没有。”

啊?鸣人一愣,顾不上计较对方恶劣的口气,低头一看,哑然了。九尾的力量,别说血肉模糊了,伤口愈合的连块破皮的地方也找不到。

大概是身体本能之下自动产生的愈合反应?鸣人略有些郁闷的想,其实这种特质某些时候也不是很好用的嘛。尤其当他需要苦肉计的时候。

“哎,总之你没事就好啦。”鸣人咧咧嘴,“你猜我在那里见到谁了?”

“青。”

“你怎么知道的?”

“谁让你把我扔在了那里呢?”

“……咱们能不计较这事儿了么?”鸣人挣扎着换话题,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瞪啊的叫起来,“你还没说怎么一个人跑来见水月了呢?”

“你喝了我的茶,没有什么要向我交待的么。”

————那被喝了的半行字。

所以说佐助会遇到兜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么……

挣扎着的鸣人继续血本无归中。

“我真的错了……”

佐助轻轻哼了一声。

于是鸣人嘀嘀咕咕:“果然之前的温柔都是假象吧,其实但凡叫佐助的本性都是这个样子的,嘴巴那么毒。最毒……”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佐助并没有加以计较,只说:“你我既然见到了青不怀好意,接下来要怎么做?”

“嗯……他并没有公开。所以我也不好说什么,总要先知道他想干啥吧。”

“所以要装若无其事?”

“暂时这样。”鸣人说道,“水影的人就那么几个,我想先拖住他们呆在这里,查清楚青的意图再说。还有,青会呆在松风馆,说明那家馆子也有问题。这是需要先着手的地方。”

“你看着青,让志乃他们查松风馆吗?”

“嗯?对。佐井他们暗中行事的本领高着呢,这件事交给他们最合适不过了。”鸣人看了眼佐助,说道,“至于水月,我跟他说,想留下来或者去接他以前的同伴都可以。”

佐助听见同伴两个字望了过来。

鸣人斟酌了一番,说道:“是佐助以前小队里的队友,之前受了伤一直在木叶疗养来着。”

佐助听了,‘哦’了一声。

鸣人正筹措着词语想等佐助问的时候回答呢,结果人哦了一声没话了。

于是鸣人忍不住道:“你不问?”

佐助奇怪的看他:“跟我有关吗?”

“……”鸣人哑然。

好像确实无关。

 

回到旅馆的时候,夜已经深了。辉野他们已经休息了,不过还有人在为他们等门。 

“你们总算回来了。”

鸣人瞅着眼前站的笔直的男人:“干嘛?”

青木着脸:“我以为有人玩的忘记了时间。”

“反正不会担误行程就是了。”

“波之国晚上不安全,你们还是少出门,省得惹上什么麻烦。”

佐助道:“我们才来,怎么就不安全了。如果是抢钱的小混混,不提也罢。”

青打量了佐助一圈:“我宁愿是小混混。”

这话头听着蹊跷了。鸣人瞧了眼佐助,却见佐助面不改色的道:“我倒还有件事没说。之前出门的时候,路上似乎有见过一个和阁下长的很相像的人。不知道阁下那时是真的在路上呢,还是我看错了。”

鸣人听着差点没跳起来。喂喂,这是要玩什么把戏?!

本以为青会矢口否认,却不料他认真的问道:“你在哪里看到的。”

“松风馆。”

青的神情霎时间变得很诡异,盯着他两人的视线中带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探究。

佐助很大方的任他打量,直截了当的说道:“路上听闻馆里的老板娘美艳无方。鸣人就想去见识一下,凑个热闹。不过瞧我们年纪小,没让进。可巧么,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见到了一个和阁下长得很相像的人,当然只有背影。”

“……”

噢。

鸣人在心里捂住了脸。不是说好了不动声色的么,如今这全盘托出的架式是要闹哪样!

“那应该没有看错。确实是我,我去那里见一个老朋友。”世人皆爱好颜色,这是人之本性。就是君子端方,也不代表他油盐不进。更何况为美人折腰从来是英雄的佳话。所以青不但对他们表示了理解,更加坦诚的说道,“你们口中的那位美艳无方的老板娘,就是我的旧友。如果下次再想见,我可以代为引见。”

这话说到后头,已是带了一分促狭的味道。

“这次没见到实在是心有遗憾,能一饱眼福实在不错。那就要麻烦阁下了。”佐助笑着朝鸣人问道,“鸣人,你说是不是?”

“……”

鸣人垮着一张脸,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有他说话的地方嘛。


第二十九章

 

一番口舌之争,演戏的人从容,看戏的人按兵不动。

等到两个人进到房里后,鸣人脱口就问。

“怎么你冲上去就把什么都说啦?”

“遮遮掩掩不会很累吗?”佐助进门就脱了衣服,翻箱倒柜的找药箱。

鸣人过去把他按在塌塌米上坐下,自己扒拉着把消毒药水和绷带从包裹里找了出来,说道:“不过没想到他会光明正大的承认了。居然那么坦荡?”

“通常一个人没有值得隐瞒的事情的时候,他总是会坦荡的很。因为不会做贼心虚。”

“你的意思是他没问题?”

“你看以前的晓,后来的斑,他们什么时候遮掩过。从来是光明正大的站在那里。”

计谋这种东西,是出于某种目的而使用的。

要么,是想掩人耳目,调虎离山。要么,是不想为人察觉,一击突破。但纵观他们和晓的战途至今,其实冲突一直摆在明面上。双方对彼此的想法都很清楚,更甚至于斑一开始就说明了他的目的,接下来不过是阻止与不阻止的问题罢了。

说的通俗点,胜利属于打架打赢的那一方。

虽说事实确实如此,鸣人心里却总有股怪异的感觉。但他只微愣了一下,跟着继续小心的拿棉签给佐助的伤口消毒,动作太过于小心翼翼,嘴里嘶哩嘶哩的,倒像是比本人还要疼一样。佐助被他磨蹭半天终于看不过去,直接从鸣人手里抢过瓶子一骨脑的浇在了手臂上,顺手抹了两抹,跟着拿起绷带就要扎。

鸣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对佐助看了又看。

不疼吗?啊?

佐助三两下扎完,说道:“所以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觉得没必要遮掩。”

“那是什么意思?”

“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没听过么?”

“唔……”

“算了我知道你没听过。”佐助站起身道,“那是聪明人干的。”

“……啊哈……”

鸣人扯过旁边的坐垫使劲砸。

 

晚上本来是用来睡觉的,悲催的却总有人疲于奔走。

“你要去接香磷?”

“总不是现在。”

“那你往木叶的方向走干什么。”

“你也说了只是那个方向。”

重吾沉默了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忘了我们……”

“知道,你不用操心这个。再说了,我从来不作无用功。咱们这也是正事。”水月盯紧一个地方,挑起一抹笑来,“比如说,去找找金毛的不痛快。”

 

今晚轮到佐井守夜。

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树冠上,苍白的脸色衬在夜色下,惨白里透着青。

夜风里送来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佐井站起身,随手两块石子砸醒了睡着的两个人。

牙蹭的捂着脑袋站起来:“怎么了?”

“有客人来了。”

“噢?”听佐井这么说了以后,牙呼哨一声,带着赤丸窜上了树顶,夜色将四周溶为一体。四下无人。牙环顾一周,发挥敏锐的嗅觉,深吸一口气……

佐井心知不妥,刚欲出言阻止:“不能……”

“啊啊啊!”

随着牙的怪叫,佐井默默的咽回了那个‘闻’字。

有和志乃合作过的人曾经说过,你永远也无法知道安静坐着的志乃是醒着还是睡着。如果不是空气还在流动,他总会给人一种画面静止的错觉。但是牙和志乃同队这么多年,心里面很明白,沉默寡言者,闷骚居多。

你敢说现在面无表情身体却在哆嗦的人不是在偷笑吗?

嗅觉灵敏有好也有不好。一点点的感观可以放大数倍。

好吧,香是极香的,臭,也是极其极其臭的。

所以佐井同情的望着被熏的快吐了的牙。这股怪味普通人尚且觉得难以忍受,那再把这臭味放大百倍,牙此刻欲死的心情……他真是这辈子也不想理解。

志乃侧过身,那里站着两个眼熟不过的人。

“哟。好久不见啊,木叶的家伙们。”

水月和重吾一左一右的站着,笑得极其嚣张。

 

“佐助佐助!”

迷迷糊糊徜徉在梦中的鸣人睡得半梦半醒,混沌的脑子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把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他突然心里一跳清醒过来。愣愣的望了会儿天花板,鸣人一个翻身就开始推睡在一边的佐助。

好梦被搅,佐助皱着眉头忍耐片刻,终于睁开双眼:“怎么?”

鸣人叫醒了人,却坐在一边托着腮只打量着人不说话,在佐助觉得莫名其妙想深问的时候,对方又一骨碌倒了下去:“没什么。就是喊喊你。”

“……”

那种被人耍了的心情在人被打搅了睡眠的时候会尤其恶劣,我想大家都深有体会。

佐助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一边的鸣人却瞪圆了眼,眨巴眨巴又眨巴,到底到天亮都没有入睡。

似睡非睡其实要比不睡觉要来得磨人的多。鸣人第二天爬起来的时候,脑子里昏昏沉沉,十分的恍惚,木着脸发了半天呆,才慢慢把生锈的脑瓜子转起来。

“我们去哪儿?”

街上的热闹景象仿佛是跟他隔了一个世界,鸣人直着眼问一边的佐助。

“早上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鸣人虚心求解。

“因为佐助君表示,鸣人君很想见友人雅姬一面。所以我就抽时间带你们过去了。噢,还有,村子里来了人接应,辉野他们就带水影大人先出发了。等我们这里的事情办完,再赶上去汇合。”青呵呵一笑,“年少的人离不开英雄和红颜两个名头。”

“我还以为像青你这样的,总是克己律人,不会掺合到这种风月事当中去。”

“人之常情。只要不担误正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青道,“再说了,她听说你们随行,也表示很想见上一面。可惜,我和她还没谈妥这件事,就发现有人偷听。有人盯梢实在不安全,所以才会提前上路。”

“这就是你昨天提醒我们的原因?”

“嗯。幸好你们没事。”

鸣人摸着脑袋笑。

“来了多少人?路上安全吗?”

“这你们不用担心,不然,我也不会放心的任由他们去了。”

“说起来,青是怎么和老板娘认识的。”

“时间太久,忘了。”

鸣人才不信这托词。他枕着后脑勺,兀自揣测:“肯定是救美这样的老戏码。”

说话间,他们一行三个人来到了馆前。

这一次没有人拦着他们,白天馆里清静,几乎没什么人。青显然对这里的路很熟悉,带着他们左拐右绕,但并不是朝着之前鸣人他们见过的那个房间而去,而是去了后头。

佐助这时才发现,这个馆子比之前所要以为的大的多。他们晚上的时候只见了后面几层院子,但其实左侧还有一块地的空间,只是那个地方和这里隔了三个长廊,晚上视线昏暗又看不清,所以即便是看到了,也不会以为这两处是属于一个地方的。

鸣人初始没有察觉,但走到后头,就是他再粗心大意,也有所感。心中道,不过是个寻欢作乐的地方,建那么大干嘛?还那么精细。就是这里的城主的屋子,恐怕也就这样吧。

青领他们进了一个屋子,拉开门板,里头是空无一人的。他却喊道:“雅姬。”

随着他的喊声,鸣人他们面前的移门被轻轻拉开,里头隔了一道门帘,门帘后头是显然易见的人影,华服加身,青丝逶地。

于是青道:“人我是带来了,想说什么就说。我先不打扰你们。”

他说完,又朝鸣人点点头:“走的时候,我会过来的。”

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轻脆如莺啼的声音响了起来,跟珠子叮叮咚咚落在盘子里一样的圆润:“久闻其名,今日终于是见到了。果然跟传闻中一样。”

“传闻中什么样?”

“年轻有为,帅气迷人呀。”

“啊哈哈哈。”无论怎样的环境都阻止不了鸣人的得意洋洋。来自大美人的赞美更是让他开心的心都要飘了起来。

鹿丸这样说过鸣人。

这个家伙心境之豁达无人能比。就是在生死之际,能笑也要笑两声,能吃也要吃两口。人生会错过的事情太多,与其苦着脸去死,还不如哈哈大笑的走完这段路。所以,他现在有事情可以得意,当然要得瑟一番。

简而言之一句话,不要脸就对了。

当然,不要脸的人活的肯定比循规蹈矩的人要开心,也更让人向往。不然那些无拘无束的浪子们为什么都能把待字闺中的小姐的芳心给骗走呢。就是这个理儿!

在鸣人陶陶然之际,佐助问道:“你找我们干什么?”

雅姬拿袖口掩住笑意:“宇智波君也如传闻中一样,说话毫不留情面。真是,对别人丝毫不假辞色。真不知道,有谁能入你的眼呢?”

“能入他的眼的人还真是少的可怜啊。”鸣人得意够了,顺口接了话,又道,“老板娘想见我们,就只是想看看?”

“当然不只是如此。我是道谢来的。”雅姬拍拍手,少顷有人轻步而出,将酒盏轻轻搁在鸣人和佐助的面前,随后又无声无息的退下了。

雅姬端起自己面前的酒,先行一饮而尽:“我知道忍者警惕性很高,不会轻易吃来路不明的东西,这只是我的一份心意,所以你们不用多虑,不喝也无妨。”

于是鸣人拿起来嗅了嗅,爽朗的说:“那我就不喝了。”

“你道什么谢?”

“大黑天善人。”


第三十章

 

佐助吐出三个字来:“不认识。”

佐助不认识,鸣人却想起了之前在巷口听到的那一番话。似乎小混混有提及,早前佐助带着水月向大黑天善人拿过刀。

雅姬有些讶然:“他不是你们杀的吗?”

“……”鸣人无声的瞥了佐助一眼,虽说他并不在场,但是照他对佐助的理解看来,那个什么善人的应该不够格让佐助去杀吧。那个家伙一定是会嫌弃的。

果然佐助道:“没有。”

那边雅姬似有疑惑,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这样啊”。

唔,没有是没有。不过,鸣人想,这他和佐助都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也解释不清啊。别人肯定会以为这不过是托词罢了。得幸好这是道谢的人,而不是报仇的人。

可惜了鸣人这乌鸦嘴,说什么中什么。

他才想完。

随后只觉身子一空,原来地面不知何时裂了个洞,他两人极速朝下坠去。还不待鸣人翻身跃出,上头黑影‘哐当’一声带着向下的冲击力重重压下,余音响而绵长,直把个耳膜震得啷里哐当的疼。视线里立马黑暗一片。

坠力夹着冲力。匆忙之中鸣人一把抓住佐助,半空中调动体内查克拉幻出九尾形态,左手被呈利爪状的查克拉衣包裹着。一爪扣下去,硬生生嵌入墙里。下落的坠势被这阻力拖缓,即便这样,墙上也被拖挠出深而长的印迹来。

止住坠势,鸣人深而长的叹了口气:“好吧。我就说人是得意不得的。”

“你显然没有说过。”佐助瞪了他一眼,拔出剑来,一剑刺进去。叮的一声,锋利无比的草稚剑居然在这墙上连条划痕也没留下。

“……”漂亮的黑眸立马恨不得把鸣人的爪子烧出个洞来。

鸣人表示很无辜。

于是佐助哼了一声,眩丽的千鸟灌注在剑上,空气中噼哩叭啦的爆出电花来。

随着一声力喝,那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墙还是被破开了一个洞。

佐助从鸣人桎梏的臂弯中脱身出来,借由剑的力量上了另一侧趴着。少了一个人的重量,鸣人顿感一阵轻松。

两人这么半挂在空中,眼望下面黑漆漆无底洞一般。鸣人扯着嗓子吼道:“喂,老板娘,你这是谢人的方式吗?也未免太惊悚了吧!”

外头的声音通过硬质材器的传播,罩上了嗡鸣声:“我是想道谢,可你们不是说人不是你们杀的么。你不给我道谢的理由,我只好送一份见面礼啦。”

听听,还带着笑意,闻声如见其人,依旧如玉珠子似的当当落下的话语,光听这声音就让人对这主人的容貌浮想联翩了。可这说的内容,啧啧。

“嘿,我说大姐。这样的见面礼,送谁都不要啊。”鸣人困难的转了个身,又一爪子扣进去,这下好么,双臂大展跟受刑似的。“你这份礼送出来,总得有个理由吧。你要是道谢,怎么能这样对恩人。你要是报仇,那我们可是无辜的。”

“呵呵,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雅姬站在外面,轻轻敲了敲地板,“放心,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暂且先安心呆着吧。”

“喂?喂!喂喂喂,大姐你还在没?”

鸣人听着苗头不对,忙不迭一连声的喊。可仿佛是为了应证他心中的不妙似的,上头一丝活气儿都没有了。显然人已经走远了。

“……”

“……”

有种安静,是在极度安静的时候才能体会到的。

黑暗中的鸣人和佐助互望了片刻,鸣人嘿嘿傻笑,好声气的叫:“佐助……”

“有人大言不惭的说,顺其自然,看他们耍什么花样。”佐助别过脸看他,“噢,难得听你一次,现在是什么下场。”

“啊哈哈,佐助啊……”

佐助继续毫不留情的说道:“还极度自信,说什么经验比我丰富,让我看着就行。我以为你只是外表不够让人信任,没想到实际上更加……”

“啊啊佐助啊。”对方提高了音调打断了他的话。

完全的黑暗吞没了人的身形,视力在这种纯黑之中完全派不上什么用场。但仅从声音去判断的话,可以想见对方现在苦着脸跟耷拉了毛的大型动物一般。

佐助咽下了口中的话,心里嘁声,还属狐狸呢,简直辱没了这种生物。

鸣人现在心里头也郁闷啊,想表现一次,结果吃了这么一个闷亏。他到底是太托大,还是防不胜防?虽然对方只是一介弱质女流,但是怀着也许是深入敌窟的心态,鸣人从进门到现在,哪怕是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放松过警惕。可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提前预测到,这儿居然有这么个大窟窿。捕兽器一般。

这不叫瓮中捉鳖叫什么?

嘶,这是卯足了心就等他们入网呢?鸣人晃了晃脑袋。

“下面是什么?”

佐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懊恼。鸣人闻声朝下看,就看到一团黑,所有的光亮仿佛是被这片虚无的黑暗吞没的一般。

“不知道啊。”

“如果一开始就把我们当成了目标,那可真是费尽了心思。”佐助道,“最好能有个东西扔下去测测底。”

“我有。”鸣人脚在墙上一蹬,侧过身来面对着佐助,“衣服里有手里剑。”他主说话间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问道,“累不累,不如我拉着你吧。”

“你也别小看了我。”佐助笑道,“自己爪子抠紧了。”

鸣人哈哈笑了两声舒了口气:“你总算笑啦。昨天开始就沉着一张脸,看着真不习惯。”

“……不习惯?”

“对啊。”鸣人漫不经心的应着,拿脚去勾佐助的腰身,给他示意自己的方位。

佐助身体一僵,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鸣人的作为。

关健时候也省得计较那么许多了。

 

“啊,别摸这里。”

“鬼叫什么!”

鸣人忍住笑:“会痒。”

“你以为我想碰,真是。”

比起被摸的人,也许摸人的人更尴尬一些。佐助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偏偏因为两人离的近的缘故,呼吸都交缠在一起,而且因为心里在意了,手上的触感也越发明显,隔着衣衫透出来的人体温度,以为并不薄削的身板,无一不渐渐的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氛围来。

佐助粗粗拿手捋了一遍,道:“没有。你是不是记错了。”

“……”黑暗中鸣人咕嘟咽了口唾沫,期期艾艾的开口,“你,你别骂我。”

“?”

“咳,那什么,好像是在绑在腿上的忍包里。”

“……”

当那柄手里剑被摸出来的时候,鸣人的大腿也迎来了一记重重的拧搅。当然,这痛呼声被他咽回肚子里去了。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没敢说什么。

其实话说回来,小的时候,三个人相处时,他最怕的人是小樱,因为女孩子这种生物实在太暴力。到后来,他怕的人还是小樱,但真心让他从心里着慌的人却成了佐助。也许是太患得患失的缘故,他总是不自觉的将以前那份别扭的关心转换到了明面上。在经历过失去以后,鸣人决心要比以前更加坦率的过活。

所以,他的嬉笑怒骂,全都摆在了明面上。对一个人好,就丝毫不加以隐瞒。

人和人可以相遇,再能相处,就是一种缘份。他再也不会把这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东西,从而在失去的那一天后悔不迭。托这份心意的福,强大与温柔并存,这成了长大后的鸣人的代名词,虽然很有他父亲的风范,不过相应的桃花也旺了不少。

当然了,太过于爽朗也有个问题,鸣人只会把别人对他的好当成是一种同等感情的付出与回报,压根不会往别的地方去想。原谅这个孩子其实在感情上只是白纸一张。或者说,他所有的热情已经付诸流水,而流水一奔不复回头了。

落花有意无意,流水有情无情?

 

佐助手一松,手里剑自然下落。大约隔了有五秒,一声‘叮’从下面传来,虽然声音比较微弱,但对于耳聪目明的他们来说,也已经够了。手里剑显然已经触底。

鸣人和佐助看了一眼,虽然看不到对方的面容。

“看样子下去应该没问题。”

佐助道:“也许下面也有陷阱。”

“啊,知道。小心些就行了。”鸣人说着,抬头往上望,“不过,或许我们可以先试一下上去。”

“我来吧。”

“还是我来吧。”

“你不相信我?”

鸣人解释:“哈哈,虽然你厉害,不过毕竟刚通门路,这些事情还是先交给我。”

“你又想说让我相信你吗?”

“……鹿丸说什么马也有失脚的。相信我吧。”

好马也有失蹄。连这句话也记不全的人要叫人怎么相信。

佐助转头吐了一口气:“……算了,快点滚上去吧。”


第三十一章

 

载着水影的车驾徐徐驶过,雾隐的人正从水之国赶来,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汇合。

青不在,辉野让徒弟坐在里头照看水影,自己在外面驾车。

罩美冥昏睡多日,察觉手上的凉意,勉力睁眼,无声的询问着。

年轻的女忍者收回手,道:“大人安心休息。很快我们就到了。”

罩美冥说不出话,侧过头盯着外头,嘴唇微微动了几动。

正这个当口,马车一震,停了下来。

女忍者撩开门帘看去,先看到了师傅挺的笔直的背,她侧了侧身子,终于能看清面前的景象。一开始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出来,她疑惑的站起身问:“师傅?”

这一站,前方的地貌就显现了出来,也让她愣在了当下。

凉风一吹,自前方裂缝中穿过,咻咻作响,也带落了她额上的冷汗。

巨大的焦土坑,深有数十米,长有近百米,空气中弥漫着浅不可闻的味道,这明显不是天然的,应该是人为,还是不久前才形成的。

有轻微的脚步声从后头传来,不用女忍者回头,一排暗忍就无声无息的跃了出来,牢牢的护在了马车周围,出现的如此迅速,也不知道他们之前藏身于哪里。

“干嘛这个阵仗。”

蓦然一个声音从上方响起来。

她刚一抬头,就觉脖子被人捏住一般突的一酸,视线渐渐昏暗,仅剩的画面里,一个白头发的少年咬着吸管,朝她咧开了嘴的笑。再后来,感官就沉寂了下来。

“……”

重吾一手抄起女忍者在罩美冥身边放平。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太快,所以当暗忍冲上前去的时候,这项工作已经完成了。

水月爆起身形长腿一扫架住暗忍挥过来的手里剑,手一撑跃至半空,风声呼啸间大刀解了缠带,看似笨重的刀在略显细瘦的人手中被挥的密不透风,简直跟个棉花似的轻便。

“!”

先头抢攻上去的忍者不惧,打算硬抗,可直到刀风凛冽直欲断人一臂,这等危机关头他才觉察不对,慌忙收了硬拼的心思往一旁闪去。

‘轰————’

事实证明他这一躲绝对是明智的,看似没什么力道的刀哐当一声下去,激起地上尘土三尺多高,水月不打算收手,刀锋才离地面也不上抬,直接一偏刀身,整个人就跟个炮弹似的朝离他最近的那个暗忍袭去!

那暗忍先下手为强,脚尖轻点轻轻巧巧的避过一击,顺带一道寒光闪过将面前的少年砍成了两半,顿时心中一喜,不过那喜悦的心思瞬间被身后袭来的寒意冻成了冰渣渣。

身体的本能使他一低头,正好躲过了从后劈来的一记重击。

“好了!”

随着这一声自上空传来的大喝,水月和那个暗忍下意识的跃向两边,刚一离开那个地方就有一道巨大的黑影轰然砸下。

尘烟散去,地上又漂亮的多了一个大坑。

牙气定神闲的坐在赤丸身上,威风凛凛:“好了,别打了,自己人。”

“谁跟你自己人。”水月还心有余悸,“有这么劝停的么?我看你是想一石二鸟吧。”

牙掏了掏耳朵,有些遗憾:“啊,真可惜。”

“……你这家伙!”

在一旁冷眼观战了半天的辉野终于开口了。声音寒的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各位,闹够了没有。”

 

再说鸣人这头,鸣人和佐助最终决定一起使力攻破头顶那个盖子。

鸣人一开始还心存担心,但是怕伤着佐助的面子,就没有再多话。再说了,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如果可以并肩而战,多一份力量也就多了一份保障。

 

火红的查克拉衣和着眩目的电光,随着两人一声怒喝,红白交杂的两个身形仿若离弦之箭,只那么眨眼的功夫带着重击撞在了盖板上,几乎只是一触即分。

“咚————”

并没有想象中的破一下大洞,只有几乎震破耳膜的嗡的一声,随着震力的波动扩散开来,徐徐不散。一击中而无效,反弹力和震耳欲聋的声响让鸣人和佐助两个人脑子里轰的一声一阵糊涂。直直往下落去,幸好本能意识选择了自救,左右借力抵消了那股弹力,两人只能还是像壁虎一样的趴在了墙上。

“啊真是,这是什么啊。”稳住了身形,鸣人几欲抓狂的抱怨,这下他更不知道佐助在哪里了,不由得出声唤道,“佐助,你没事吧。”

“嗯。”简短的一个字传递着佐助的方位。

“有没有一种碰到它的时候被吸收的感觉?”

“似乎是那个瞬间没有了力气。”

就好像是查克拉被吸走一般,这倒是和鲛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鸣人心里恨恨,啧啧有声:“看来上去是不行了,怪不得他们走的这么干脆。压根就不怕我们出来。”

“要不往下看看。”

话音未落,佐助先行借力跃下。鸣人看不见他的动作,但是动作一出,风声就起。于是他也只能顺势滑下去。

两人小心翼翼的借助墙面的力量当跳板,在大约离地不高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了动作。虽然知道可能要到底了,不过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鸣人也无从判断地面是否安全。

就在这时,他只听得一声‘火遁·豪火球之术’,一个比平时小了两圈的火球从对面一闪冲向空中,这周遭的环境瞬间大亮,仅那么一眨眼,火球在到底之时就泯灭的无影无踪,连声响都没一个,就好像是一下子遇到了无氧环境一样。

虽然时间很短,也足以鸣人和佐助看清底下的情况,一片平整,并没有什么尖锐的机关。但是出于谨慎,鸣人还是掏出了几个苦无,四周都试探过了一圈,见没什么动静,这才安心往下跳,不过他还是让佐助等他确实安全以后再行动。其实也不是说矫情或者如何,事实上,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留一个人总比全军覆没来的安全。

底部也像是似铁非铁的材质。整个环顾下来,他们就好像是在一个密闭的铁罐里一般,只不过这个铁罐比较特殊而已。

“太暗了。”鸣人喃喃自语着。

佐助道:“我有办法。”

“持续使用豪火球太费查克拉,而且时间太短了。”

“没错。”佐助赞同了鸣人的说法,继而道,“所以,把你的衣服贡献出来吧。”

“……”

衣服这种东西太容易烧完,所以他们还是把这个选项摆在了最后头。鸣人在身上找了一圈,心里不禁想到,如果他抽烟的话,大概身上就会有打火机了。可惜,鸣人遗憾的自豪着,他是个好男人,不抽烟,不喝酒,嗯……只吃拉面。

其实不用火也行,佐助的千鸟也足以照亮这个空间,就是太……电人了一些。让靠的太近的鸣人总觉得有种酥麻的感觉。

趁这会儿功夫,鸣人把这地下摸了一遍,一拳下去,‘当’的一声响,却没有跟上头一样的触感,也许这里可以打破,他这么想着。

“不过再下面就是地底,你会钻地吗?”佐助一言就粉碎了鸣人的想法。他说着,朝四周看了一圈,“我倒是觉得,可以从这墙面考虑。”

“哦?”

“你忘了我们是怎么下来的么?”

怎么下来?

鸣人立马想起来,他一爪子就能抠进墙里,而佐助的草稚剑也能轻而易举的在这上面划一道口子,那就意味着,墙壁的材质和上头并不一样,如果可以穿透墙面,再从外面砸开一个洞,上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么一着,他立马就兴奋起来。

“真不愧是佐助!”

鸣人一面这么说着,一面摩拳擦掌,打算实施这个计划,却在这时,听得旁边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哼,千鸟骤然泯灭,视觉残留下的白光慢慢消退,又是黑暗一片。

“你怎么了?”

鸣人闻着气息摸过去扶住佐助。

“……”

“和兜交手的时候还是受伤了吧?”不用佐助回答,鸣人就兀自得出了结论,皱着眉头自责,“是我不好,看着外表只是擦伤就没在意。”

被表象掩盖住了视线,表现的如此刚强的佐助一度让他忘了某些事实。那样的佐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有了这种感觉,以至于想的太乐观了一些。

有种氛围太难让人忽视,佐助心底涌出一股不爽的感觉来,他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纯粹一时气息不顺,却被当成了瓷器一般。

“其实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对等的位置上过吧。”

“啊?”

“和我相处一直那么小心翼翼,你以为我没有感觉到吗?是因为我什么都不会,所以产生了如同保护弱者一般的心理?”

“我没……”辩解太无力,鸣人挣扎片刻索性坦言,“对。我承认,在这方面,我确实有点这样的想法。可难道不是?你原来的生活方式并不是这样的吧,对于这个世界你所知道的只有书本知识,我怎么能不多加留心。”

“所以,你自责是因为将我当成了宇智波?他就可以站在你旁边,我只能躲在你身后?”

“我……”

鸣人一时哑言,他的确产生了这种错觉。但并没有想到佐助会提起这件事,而且是以着让人不容忽视的质疑语气。再说,难道不对吗?

佐助话一出口,自己似乎也吓了一跳,他力量不稳定,心性变化,就连脑子也有点糊涂,不知怎么搞的就焦躁了起来,想也没想顺着心思说了那种话,现在心里别提有多后悔,只能生硬的转了话题。

“算了,我随便说说,你不要在意。”

鸣人沉默一瞬,接口道:“要真说起来,你进步那么快才叫我惊讶。”

“因为我比你聪明。”

干巴巴的玩笑话稍微缓解了那刹那的古怪气氛。

鸣人呵呵干笑两声,确认佐助没什么大问题后,又把心思转到了墙上面。

这一段小插曲,暂且先抛之脑后吧。


第三十二章

 

“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待。这是你们自己的行为?还是说,是代表了村子的立场。”

“嘛这位大哥,放轻松。”牙从赤丸身上跳下来,朝他走过去,示意性的瞄了那开场就被放倒的女忍者一眼,“也没把你家忍者怎么样。再说了,你们的暗忍太冲动啦。”

辉野往前迈了一步,不多不少正好挡了牙继续前进的路。

牙耸了耸肩,只能作罢:“你瞧,路上不安生的很吧。水影大姐是这个模样,鸣人又是个不靠谱的,我们可是怕你们路上人手不够,特意来给你们护航的。看,这会儿功夫他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就我所知,雾隐的人离到这里还有段距离吧。要不是我们先作了先锋,看你们现在要怎么过去咧。”

辉野眯起了眼。

牙不以为意,笑道:“你是医疗忍者,总不会飞天遁地,这不我们这里有几个人,带你们过去正好。”

男人视线逡巡一周:“你们想怎么做?”

牙打了声唿哨,朝天上望去。

佐井笑眯眯的坐在墨鹰上面朝他挥了挥手:“你好。”

“喏,只要带上水影和那位小姑娘。其他人就没什么问题啦。佐井这鹰背可比你的背稳妥多了,绝不会颠着你家大人的。”

牙这么建议着,佐井在上空盘旋,水月和重吾站在马车顶上。辉野思忖了一瞬,应道:“可以,不过,我要求同坐,再怎么说,总不能把水影大人一个人扔在你们手里。”

“啧,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怎么样一样。随你啦。”牙朝佐井吆喝了一声,“暧。”

佐井配合的降低了高度。

一从人将罩美冥和女忍者搬上鹰背。途中罩美冥睁开眼,正好对上了牙的视线。牙一愣,朝她一笑:“嘿,大姐,放心,很快就把你送到家啦。”

罩美冥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佐井带着辉野和水影两个人跃入高空的时候,周边的暗忍不敢大意的呈包围状跟了上去。水月见状,朝后看了一眼,嘟哝了一声,方才跟上。

 

破开墙壁的过程并不难,鸣人卯足了劲一声大吼,实实在在的一记重拳上去,被击打的地方咔嚓裂开了一条缝,随后细缝呈蛛网状四下密密麻的散开来,悉悉索索的碎片落下的越来越多,随后‘轰隆’一声,那块整片的炸裂了开来!

墙上的封闭物脱落后露出了后面的岩石与泥土,因为那记重拳的影响,岩石上也被砸开了一个大洞,深深的陷了进去。

“……”

佐助突然皱起了眉头,他手上绽放起绚丽的电光,一记千鸟跟掏人心窝一样,哧拉一声半个手臂都嵌在了墙壁里。鸣人耳朵动了动,听得有声微弱的声响从墙后头传来,骤然间白光大盛,仿佛是有千万只鸟同时鸣叫一般,一声尖锐的嘶鸣声掠过耳膜,千鸟流直接从墙后头起作用撕裂了一大块铁质和后头的岩石。

鸣人的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咕嘟咽了口唾沫。说实话,这威力,真的是太大了!这还是墙呢,如果是用在人身上……深觉恐怖之余鸣人突然又兴奋了起来,他好想和佐助痛痛快快的交一次手。光是这么想着,就觉得热血沸腾,难以自持。

佐助可不管鸣人冒绿光的小心思,只盯着岩石看了半天,说道:“鸣人,也许之前我们太乐观了。”

“啥?”

“这里怎么说也是在地下几十米,如果上头都是这种构造,你觉得,以我们两个的力量,想要破土而出,可能吗?”

“一层一层砸上去呗。”

尽管知道看不见,佐助依然不可抑制的白了他一眼:“只怕我们会先被砸死。”

鸣人的脑子有的时候转的很快,但大多数时候,他真的……真的还是不要对他报以希望。一如他现在一脸茫然的问:“为啥?”

佐助闭了闭眼:“……你在一座建筑里面搞破坏的时候还得提防会不会砸到自己,必须在它彻底倒塌之前迅速脱离。如今深在地底,你自己说,如果破坏了岩石的结构,它要是倒塌下来,你去哪里躲?”

“……噢。”想明白这层的鸣人有些沮丧,“这个办法不行的话,难道真的只有等人来放我们出去吗?可是上头的盖子这么重,合你我的力量也打不破,谁有办法弄开来啊。”

“莫不是就要我们死在这里?”鸣人眨着眼睛嘀咕,“饿死?闷死?”

佐助道:“倒不如好好想想对方这么做意欲何为。”

“……”

“……”

鸣人‘啊哈’一声跳了起来:“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想困住我们好去做坏事!”

佐助叹了口气:“这不明摆着么。”

“为什么要困住我们,因为我们对他有防碍。防碍就是威胁,所以,只要我们在,他就很难做成坏事,嗯,也就是说,我们很厉害……”鸣人说到这里,忍不住噗的一声挠了挠脑袋,“咳咳,容我笑两声。”

说笑就笑,得意够了,鸣人才继续说道:“不过说起来,如果真的跟青有关,他也够奇怪的。我想不出他是因为什么缘由需要这么做。按当初他指明我俩跟着来看,说不定是早就把我们当成了目标。可如果仅仅是怕我们阻挠,当初直接别让我们跟着就是。让我们跟着,却又困住我们,这为的是什么?”鸣人摸着下巴得出一个结论,“吃饱了撑的?”

佐助问道:“你跟他没仇吧?”

“怎么可能!”鸣人怪叫着,“要说有仇的话,我还记得老板娘的话。莫非你和大黑天善人有个什么,所以她才这么做?”

被鸣人这么一提,佐助差点都要忘记还有个关健的人物,老板娘。

“这女人显然是跟青有关联。”佐助思索着,“她提起了大黑天善人,莫非真是报仇来的?不过这个男人……我们明明说了跟我们无关。”

鸣人索性枕着脑袋躺在了地上:“唔,她说我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太形象了。”

“嘶……我怎么总觉得是有预谋的。”鸣人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老实说,我宁愿还像之前一样和斑好好打上一架,打赢了就结束了。被莫名其妙困在这里算个什么事儿啊!”

佐助循声望向鸣人的方位,突然出言道:“那就打吧。”

“?”鸣人脑袋一歪。

佐助道:“把这四面的墙都砸了。”

“……”鸣人一下子跳起来,喜形于色,“好主意,我早想这么干了!”

佐助笑了笑。

说的不行就用做的。如果想他们死,这里怎么会连根针也没有,纯粹的困着难道还想之后救出来求个恩情么?给别人喘息的机会就是在等别人给自己一刀。让他们坐以待毙简直就是笑话!既然一时不想要他们的命,那么不管他们的打算是什么。他们都可以直接买三柱香去求历代村长保佑了!

 

这种破坏的活儿鸣人一个人做起来绰绰有余。

很快的,四周的墙面岩石裸露,坑坑洼洼。

“诶?”鸣人突然停了手下的动作,“咱们不是可以从上头开始打洞,这样靠近地面,也好打穿岩土不容易出事啊。”

“唔。”佐助拧眉思索着没有说话,突然解下自己的衣服,略施火术。

鸣人一开始只听到了抽解的声音,随后哧拉一声,似乎是布条绷裂了?这么疑惑着,但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洞内突然窜起的亮光鸣人吓了一跳,当然惊到他的并不是这小小的火炎,而是站在当中上身光溜溜的佐助。

“啊,喂!”鸣人瞪大了双眼,神情有些不自然,“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知道?”佐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朝他走过去,伸手就去拉他的衣服,“快点脱了。”

鸣人的眼睛瞪的更圆了,左脚都能当成右脚用,磕磕绊绊的往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的话都讲不利索:“你你你干,干什么?”

佐助更奇怪了,他二话不说直接把鸣人的衣服扒了下来,当着鸣人的面撕成了小布条……然后拿火点了。

跟着佐助满意的又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

鸣人这才发现,对方的衣服完好稍有损,就是下摆那里被撕裂了。敢情这是拿了引子去点火把呢。啊,那之前莫名想歪的他算什么啊……

不过话说回来,对着自己的兄弟口干舌燥心跳如雷什么的,不太对劲吧?

想当年他们还一起洗过澡,彼此都看的光光的,哪里没见过?如今不过是一个背嘛……

 

暗色给光洁的脊背蒙上了一层阴影,再被暖色的火光一罩,就像是打上了一层釉,风霜下的痕迹全都隐在了这层暧昧的色彩中,细腻的跟墨描似的。哪里像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忍者,根本就像是从山清水秀的画里捞出来的美人胚子一样,还带着湿软的气息。

那个瞬间鸣人突然想起了当年在小山坡上,他在山坡的这一面,佐助在山坡的另一面。他在看着对方,对方却无所察觉。

鸣人去那里摘花,想给小樱,却无意识的发现自己的宝贝地盘居然被冤家对头给捷足先登了。原本他想去挑衅一番,但一声气势昂扬的呼喊在见到对方的侧脸后噎在了喉咙里。

暖暖的阳光打造了一个完美的翦影,原本的冷漠糅杂成了一种复杂的神色,就好像是全部的悲喜混在了一起,最后就什么也没有剩下。春光那么暖,却在这里让人品味到了一种孤寂与萧瑟。于是湿软的狼毫笔一挥,在这草长莺飞的春图上抹上了一道无色的痕迹。

不可抑制的,让人心疼了。

打闹恩怨刹那间消散而去。

那个下午,那个环境,那种氛围,两相呆立无声,一点春情缱绻。寂静之中鸣人听到了自己心里有什么‘咔嚓’一声响,破了一般,让心暖了。

那是在很久以前,依旧快乐无知的年少时代。而他早已忘了的那个情景如今却在这种时候突然在回忆里跳跃了起来。鲜活而生明。

 

啊哟真是!脑子里再浮现出那个场景后鸣人悲催的发现自己心跳又加快了,脸色涨的通红。他纠结的抓住头发,他看的是佐助啊又不是女人,为啥会有奇怪的反应?啊?啊?啊!

把最后一句话过滤了一遍,鸣人忽然停了蹂躏自己头发的动作,呆呆的保持着纠结的神情蹲在那里,心思浮动下隐隐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一个没吃过螃蟹的人想破了脑袋也不会知道螃蟹是什么样子的。口中就不自觉得喃喃道:“我要疯了……”

佐助系完腰带,恰巧听到了那句话,借着火光发现被强制扒了衣服的鸣人一脸的失魂落魄,不由得道:“至于么?反正你穿了两件,少一件也没什么!”

鸣人转头看了他一眼。

曾经的春情缱绻中,故事里有两个少年,身在画中无所知。而如今物已不是,人也早非,是不是还能将这行将正浓的画卷继续下去,让那未干的狼毫笔再次挥动起来。


第三十三章

 

衣服被撕成了小布条,这可以让火光延续更长的时间。

鸣人看着上头高高的洞顶,喃喃的自语:“啊,真是要疯了!”

“喂,你们还活着吗?”

正在这时,久无动静的上方却传来一声喊。

鸣人精神一振,佐助站了起来。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鸣人嘀咕了一声,大声回道,“没死呢!”

上头停顿了片刻,又有更大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哥?是你吗?”

大哥?鸣人张着嘴呆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你是那个混混?”

小混混寂默半天,不情不愿的应了:“……对。”

有人就是一件好事。鸣人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佐助却说:“当初是不是你把我们的行踪告诉给了这个女人?”

上头不说话了,不说话就代表了默认。

借由佐助的话,鸣人就想到了之前偷听时青对老板娘说过‘人手多,消息也快’类似的话,这凑上遇到的小混混,再加上这会儿功夫人不说话了,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地方,立马跳了起来:“好哇,我放了你一马,你居然反过来找我们的不痛快。你等着!”

“哎哟大哥!”上头这会儿功夫说话了,带着无奈,“都是帮人做事的,哪儿想那么多。”再说了,那个时候我又不知道原来要留心的宇智波佐助就是那个煞神。当然这句话他只敢放在肚子里嘀咕着,除非他是真不想要命。

“我看你就是拜倒在美人老板娘的脚下了!”鸣人毫不留情。

小混混一下子被戳中要害,心里羞恼,犟嘴道:“是个男人喜欢美人有什么不对。又不是人人都像大哥你怕老婆的。再说我还没老婆呢!”

“你说什么?!”鸣人被那句老婆吓的脚一软。

佐助无声的瞥了鸣人一眼。

小混混尤不知鸣人那句话实为警告,依旧嚷道:“好吧好吧,不是怕老婆。是大哥您对大嫂衷心一片。不管怎么说大嫂怎定也是个大美人儿嘛,是不?咱们不追究这事儿了成不?你们还活着就成,我看看有没有办法让你们出来!”

“……”鸣人搔了搔脸颊,朝佐助解释,“其实是有原因的。”

“你说他为什么突然来帮我们来了。”

鸣人正绞尽脑汁的想理由呢,这厢佐助压根不在意这事儿,只是这么疑惑着。

“有人帮总是好事,不用想那么多。再说了,能出去就万事OK啦!”

话说这么说,佐助却仍心存疑虑,喊道:“喂,上面的!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啊?噢,我本来不知道的,今天正巧过来,看见这里多了这么个东西,就试着喊喊。没想到被困在下头的人居然是你们!”

这么一说,看来这压顶盖很显眼了。

“你难道没有遇到人吗?”

“没有,说也奇怪,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老板娘跑哪儿去了。”

混混心里接着嘀咕,老板娘不在,害他白跑一趟,没看到美人儿。不过,如果趁此机会救了那两个人,想来也多了一个大靠山吧?他是这么想的。起码以后自己有什么难处可以求人救命啊。这么一寻思着,似乎这一趟还值了。

毕竟美人不止一个,命可是只有一条。

 

佐助道:“这么说起来,看样子对方是很放心的把你我甩在了这里。那么我估计这盖子是这个人打不开的。”

“如果他们设计了一个只有的进没有的出的地方,难道真是要把我们困到老死吗?”

鸣人的责问还没说完,上面果不其然的传来了垂头丧气的声音:“大哥,我打不开。”

鸣人大声回道:“你去看看有没有别的机关……”

话刚说了半句,就听佐助扬声道:“算了。不要弄了。我问你,你是不是真心想救我们!”

那边拍胸脯打包票:“当然是真心。”

佐助笑了笑:“那好。你听着,这里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沿着港口的方向去找一行人,里面有两个女人和几个男人,其中有一个男人是白头发的,如果找到了他们,去告诉那个白头发的人我们在哪里。然后你的任务就结束了。这样的话,你也能安心回家睡觉。我想你存着放我们出来的心思,肯定不止是好心那么简单吧。如果你能把话送到,我出来后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你的一条命记在我这里。可万一我出来后知道你耍了什么花样……”说到这里,佐助一声冷笑,“哼,你懂得。”

这摆明了是赤.裸裸的威胁么。

小混混直觉头大,跟他们在一起的人肯定也很危险,居然还要去找人?早知道就不趟这个浑水了,作什么凑热闹想占便宜呢。这个好了,被个煞神盯上。白头发,白头发不就是当初那个明明笑嬉嬉却很渗人的家伙嘛。嗷!

在他悔不当初的当口儿,下面气定神闲的传来一句话:“听明白没有!”

“……噢。”

 

等到上头悉悉索索的声音没了,鸣人问道:“你想让水月来救我们?咦不对呀,你怎么知道水月他们在哪里的?”

“你管那么多干嘛?”

“这不是我管的多,我怎么跟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呢!”

佐助哧笑一声,戏谑道:“你什么时候不傻!”

“……”鸣人摸了摸鼻子,“水月也不一定有办法打开这个洞口。”

“谁说我们要从上面进去了。”

“噢?”

佐助拿下巴示意了一下闪动着的火苗:“我就不信这里就只有一个出口。”

鸣人歪着脑袋看着他,突然道:“佐助,我说句不爱听的你别生气。”

佐助正研究着因为空气的流动而闪动的火焰头,听到这话随意道:“什么?”

“还记得之前我说你进步很快么?”鸣人说,“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跟以前的佐助很像。”

佐助闻言抬头去看他。

鸣人真挚的说道:“所以最近我会分不清,常常有种错觉。”

“有区别么?”

鸣人一愣:“诶?”

佐助道:“我说,我们两个让你分不清会让人困扰么?”

鸣人摸了摸脑袋,自己也很困惑:“倒不是困扰,但总会……我会不能作出正确的决定。”

“什么才是正确的决定?”

“比如也许挡在前面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佐助听了,继续低下头根据空气流动而判断着方向,朝那个地方走过去:“那只能说,你信任以前的宇智波佐助而多过于我。”

“那我问你。”鸣人顿了顿,“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

这四个字很简单。

佐助回头看了他好半晌,方才答道:“如果我说不是,你信么?”

“你说的,我就信。”

那段布条燃烧到了尾巴根的时候,火势渐弱,洞中暗下来,在视野又将黑暗一片之前,鸣人看到佐助浅浅的笑了笑:“可惜,我并不能给你想要的答案。”

鸣人想要什么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是想听到‘是’,好让自己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和他相处的人一直是原来的人呢?还是‘不是’,让自己存着一份私心,说这样的佐助,是他衷心期盼着,没有那份痛苦,生活的那么美好,也终将继续美好下去。

火光又一次亮起来的时候,佐助说道:“鸣人,不止是你,其实在这里生活的久了,连我自己也会混淆。我是谁?我还是我吗?是我侵蚀了宇智波,还是宇智波吞噬了我。”他摇了摇头,坦言道,“想疯的人不是只有你。我也想要一份答案。我想,等到解开我来到这里的谜团,或许,这一切就都会有结果了。实话跟你说,兜找我,是因为他想找回原来的宇智波佐助,可惜他应该失败了。”

鸣人紧紧盯着他:“他曾经想这么做?”

“是。”佐助看着他,“我问你。你对我好是因为什么。因为宇智波佐助吗?你对他和对我,根本是不一样的。我知道有很多人并不希望以前的宇智波佐助出现,那你呢?你希望的是我还是他。你怎么想的,我想知道。”

 

佐助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过话,这么真,这么迫切,这么目不转睛。哦,他还说过一次,是在他们后来相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向佐助坦明了心意,并作出了同生共死的承诺。鸣人记得佐助的神色是震惊的,他也用了这样的口气问他。

“你当我是什么?”

“朋友。”

鸣人这么毫不犹豫的回答了。

 

而在这个时候,鸣人也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不是。”

佐助皱起了眉。

鸣人说道:“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我很喜欢你,你就像是另一个佐助一样,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悲伤的佐助。我一直希望他能有这样的生活。所以看到你,我确实会不自觉的想,如果佐助没有经历那些痛苦,那么他和你,应该别无二致。但是这不一样!你是我的盼望,他是切切实实和我认识了十六年的人。我希望你好,也希望他好。两份心意不会冲突,更不会因为你现在是佐助的身体而有什么偏颇。如果你这次是借用了哪怕小李的身体,我对你依然如故。所以不要怀疑自己的存在,你并不是替代品,佐助。”

“我很庆幸,因为你的缘故,可以见到另一种形式上的佐助。但你们终究是不一样的不是么?你是你,他是他。其实我并不希望他再过这种厮杀的生活,可是这不代表我可以干涉他的决定。佐助的人生不应该由任何人来作决断,如果是他希望的,我会选择尊重。他的痛苦我会一起分担,直到他愿意微笑的那一天。这不只是曾把他托付给我的鼬哥的希望,更是我自己的希望。反过来说,你也是。”

“诚然你会回去属于你的地方,我会不舍,但我会祝福你。”鸣人微笑道,“我不会改变对佐助的心意,也不会忘记你。真到了那么一天,我会用剩下来的时光来感谢你,曾经给我带来那么愉快的生活。”

这一番话,其实早在之前大营地时,他在月色下想了一整晚。

思来想去,想来念去。

最终得出一个答案来。就算总有一天桥归桥,路归路。曾经相处的时光总不是假的,总不能因为终将失去,而去选择逃避。是也罢,不是也罢,那就是他可想而不可见的一场梦,如今终于能遇到,是他的一种福气。梦醒了又如何,并不会失落,无非更充实罢了。

什么才是真的,鸣人一直分的很清楚。然而他依然很认真的珍惜着每一天相处的时光,剖开了心的对待。

 

“……我一度觉得自己很混乱,心情也很糟糕,甚至怀疑起自身的存在。”

佐助于初初的震惊之后,神色逐渐变得很恬淡,口气也很平稳,笑了一声:“虽然你的话很多。不过也许多亏了你……你的那份心意,我想宇智波会收到的。”

“鸣人。”他说,“我只说一次……”

“多谢。”

短短的两个字淹没在腾起的炸响之中,于千鸟鸣叫中弱不可闻。他左手向前探出,刷的一道白光照亮了整个洞穴。千鸟剑激射而出过后的炸裂,岩石碎裂的背后,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仿佛是张着嘴的巨兽,静静的等待在黑暗里。

 

佐助收回手,说道:“既然别人给我们安排了路。就去走走看吧。”

 

 


第三十四章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因为想要去偷看老板娘而去爬窗,如果不去爬窗,我就绝不会遇上这糟心事。”

产自波之国的小混混烦躁而又苦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啊。色字头上一把刀,我总算明白了这个道理。老天,看在我已经悔过的份上,让我顺利的搞定这次的事情吧。这次能留下小命的话我一定悔过自新重新做人。”

“我,我我下次偷看的时候绝不会再多管闲事!”小混混嘟嘟嚷嚷的说着,“真的。保证看的无声无息,看完就走!”

“好看的人都是毒,女人是毒男人更毒!”

口中虽然念念叨叨,他脚下的步子却只有的快而不会慢下来。

猛然间耳边风声起,后脖子一紧,他唉哟一声就摔了个大马趴。

“谁啊这是!”

劣性难改,他刚要充大爷。面前落下一个人来。

小混混拍拍屁股站起来,一句‘不长眼’还没出口,对方转过身来。仅仅是淡淡的一瞥,就让他把话冻在了喉咙口。

“你见过一个黄头发的,脸上有须状痕迹的男人吗?”

小混混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那你见过一个黑头发的,长的很好看的男人吗?”

小混混把头点的跟个横着的拨浪鼓一样。

对方微微一笑:“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小混混忙不迭的回答:“他们被困在一个洞里,让我去找一个白头发的人。”

“去哪里找?”

“说是沿着港口方向。”

“我知道了。”男子松开了拉着他领子的手,转身正要离去,忽又想起什么来,朝他说道,“刚才的话,不要再跟人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帮他们的,还是害他们的。”他脸上虽然有着淡淡的笑意,却冷的让人从骨子里哆嗦了出来,“快点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参合了,如果你顾惜小命的话。”

“……”

直到男子走远,小混混才回过神来。他打了一个寒战。

嘶,怎么会有人有这么淡的近乎白的瞳孔的。吓人呢这是?诶?不对,他的意思是说,他可以回家睡大觉了?小混混一愣,立马兴奋的往回蹦。不是我不帮你带话哦,那个家伙肯定是你们的朋友吧,这样的话我也算是尽到份了。啊,果然还是回家睡大觉最好了!

 

这个世上有两种人可以通过眼睛来认人,一个是宇智波,一个是日向。

显然把小混混吓到的有着白色瞳孔的男人除却日向不作他想。

宁次是带着情报来的。

之前云隐的人给木叶带来了消息,是由雷影口述的。

他和水影同处一个战场。纲手是在他的面前被打倒的,至于当时的情景,他用沉默作了表示,大家都明白,也没有追问。有的时候,不说也是一种尊重。但是,濒死的伤势在他清醒之后成了重伤,虽然依旧离不开一个重字,总归是性命无忧。能够治疗他的人,除却纲手的蛞蝓,他不能再作他想。醒来的时候,战场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纲手不在,或许是被人接走了吧。又或者,通灵兽既然通灵,会救她也说不定。

于是他回到了自己的村子,却瞒下了回村的事实。那段时间达鲁依的反应其实可以表明了一切,他自然也知道别的村子恨不得把眼线直插到床底下,然而因为一些原因。雷影依旧不动声色,让自己的回归成了众人心知肚明的秘密。

回到村子以后,他在幕后让达鲁依整顿了一番,先是恢复了村子的生气。等到身体好了一些,这才开始露面。

雷影虽然低调行事,不过到底是大人物,鹿丸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他全部都有查。加上云隐村历代文献繁多,同木叶相比,就好比是互补了一样。

兜的行踪成谜,就算派了多人调查也无人得知。但是雷影知道了,当然,这并不是说明他的侦查员有多聪慧于别人。只是恰巧兜进了他的地盘。

兜去的是云雷峡,一个云隐村列为禁入之地的地方。

云雷峡之所以会被列为禁区,一个原因是奇拉比在这里修炼。那么再往前头追溯一下,为什么奇拉比会选择在这里修炼呢?这个里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云雷峡有它特殊的地方。

而兜出现在了这里。

更绝的是,他并不是无意识的路过。而是循着一个人的行迹来的。那个人就是大蛇丸。

这件事开始雷影是不知道的。而是在他发现兜的踪迹后开始调查,这才查出原来大蛇丸也来过这个地方。这下可有趣了。

这就好像是自己家里有个碗,往日里被搁在橱里没人去碰。突然来了一个人拿着它看了半天。跟着又来了一个人拿着它看了半天。

好嘛,平白的就被人当成个宝贡着了。云雷峡也是如此。得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关注,就是看的人也觉得里头有什么了。更何况它本来就是个特殊的地方。

于是雷影不顾重伤未愈的身体亲自去了一趟。

他去,当然不是去寻着前头人的踪迹去赏雷听水的。

每个村子都有一个秘密的地方,只有历代影可以知道,以口述的方式代代传承。雷影去的就是那样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就在云雷峡的下面。

因为他总觉得,先前的大蛇丸和后来的兜都是冲着这个地方去的。要让别人在自家地里翻到了红薯,那可真正的大发了。

云雷峡的用途,目前知道的,是用来藏书的。藏一些更为重要的特殊的书。雷影猜测着他们是不是来找什么东西来的。可是他在里头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当然,如果一个人之前就能把其中的几千本书都看了个遍,随后又再数一遍,他肯定就能知道,这里头是不是少了几本。可惜,雷影不是那个人。

事实上,恐怕这样的人世上少有。

他虽然没有发现别的什么,却翻出了一本破旧的书,上面记载了六道创世至今,忍者的发展派别,关于各个村子是如何发展起来的。又经过了多少次重要的战役,以及其中一些比较特殊的忍者群体。

这绝对是个宝。雷影结合外头的情况,抄录了关于雾隐的一些事情,让送信的云隐连带着送到了木叶。这份资料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有些用途的,他想。尤其关于雾隐的血继限界方面。当初被处理掉的那个雾隐,别人没在意。却被看在了正好要回营地的奥摩伊眼里。这只能说事情巧了,而各种巧巧到了一起,那就是天意。

鹿丸得到这份资料后,合着之前的猜想心里有了个谱。这事儿得宁次出马。还真是只有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是以,运气好的不止一点点的小混混才能在这当口遇上宁次,安然的回家睡大觉去。要不然,若是卷进了之后的场面中……

一壶不够他喝,起码得喝两壶。

 

鸣人和佐助进了那长长的通道。

一看就是人为的。建在这个地方,不说是特意留给他们走的说给谁听都不信。

“这种被安排好步子的感觉真是太讨厌了。”鸣人如是说着。

“你猜我们会在前面遇到什么?”

佐助随口说:“你老婆?”

“……”鸣人趔趄了一下。

为什么这早被他忘到八百年前的梗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由佐助提起来……

 

佐助说:“我还是不能明白,青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他熟吗?”

“不算熟。”鸣人道,“我和他没多大的交情,以前倒是和长十郎一起救过他。就长十郎口中所知,他是一个脑子很直的男人。怎么说,绝不会徇私的那种。”

“那样的男人不可能生异心。可听他在松风馆里的话,又觉得他和我知道的男人有不同的感觉。”鸣人这么一思索,把以前见过的青的记忆全数翻了出来。

通道内能感觉到的空气的湿润程度越来越高。佐助看了鸣人一眼,说道:“说不定一会儿你可以当面去问他。”

鸣人扶着墙走,只觉手心触到的地方都是湿的,说道:“我现在担心水影大姐怎么样了。”

佐助道:“别忘了,还有佐井他们在。你掉下来这么会儿功夫,志乃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你的情况了。再说,还有水月和重吾帮衬着。”

鸣人嗯了一声,突然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越来越湿了。我们前面不会是条河吧?”

佐助白了他一眼:“与其说河,不如说海。你见过河周围湿成这样的么。倒不如说你四周该不会是河。说不定水就是这样从旁边的泥土层里渗进来的。”

鸣人被说的一惊,呵呵干笑:“不会吧。怎么说松风馆可是在城里的,我们才走了多久。怎么也不可能走到水当中去。”

“比起这个。”佐助停了脚步,“还应该说是越来越冷了。”

就在他们眼前,远处有白光逐渐朝他们逼近。细细一看,那不是光。是层白霜。

白霜沿着岩石壁一路蔓延过来,带着逼人的寒气。

周围的温度以着明显可以察觉的变化骤降,他们裸露在外的肌肤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白霜以着惊人的速度眨眼间过了他们脚底,结成了冰层,冻住了整个通道。

佐助叹了口气:“我真想知道,你究竟是惹了多大的麻烦,才让他们这么处心机虑的这样给套让我们跳。”

鸣人无辜的摸鼻子:“怎么不说你惹的。和水月一起去惹了大黑天的人可是你。”

佐助无声的斜眼看他。

于是鸣人又把鼻子摸了一遍:“不说了。总之估计我们就快到了。”

“是啊,照着这欢迎模式的话。”佐助应和着,深吸起一口气,远非之前点火时可比的一大团火球幻化成火龙的形态带着炸裂声朝着通道的前方呼啸而去。

腾起的火焰映红了愈结愈厚的冰层。

“火遁·豪龙火之术!!”

与此同时,鸣人一声大喝瞬间裹上了尾兽衣完成了尾兽模式,伸手结印查克拉爆起:“九尾化风遁·螺旋手里剑!!”

风助火,灵巧的风遁螺旋手里剑带着高度浓缩的炎龙以着猛不可挡的姿态腾飞着身姿。隐约能见过炎龙嘴一张,发出了啸吟。猛然冲向了冰层蔓延过来的方向。

这是他们的回礼!


第三十五章

 

火光一路从通道当中直冲而去卷炸至前方等候着的人。

站在前方的男人单手结印,狭小的空间里卷起巨浪涛天,一条水龙吟叫着从中跃出,凶猛的朝炎龙迎了上去。

“哧————”

水火相触力量的消抵,爆破声过后四周弥漫着的是蒸腾散发的水汽。那水汽又瞬间被寒冷的温度给冻成了冰渣渣掉了一地。

视野清楚以后,场中心已经站了三个人。

一个是早已等在那里的。

另两个,是尾随炎龙而至的。

“哼。”佐助勾起笑,“我跟你说过了,有事的话当面问比较好。这不?”

鸣人唉了一声,跨前一步:“那么,咱们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怎么说我也救过你一命吧,青,大叔?”

意料之中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青并未作声,甚至连招呼也不打,直接冲了过来,一边闪身而至一边结印喊道:“水遁.水鲛弹术!!”

水鲛张开尖利的牙齿反扑向侧身躲开的佐助。青本人却攻向了鸣人。

鸣人反手指尖转出一把手里剑叮的挡住了十足力道的一击,一个旋腿就朝青踢了过去:“喂,再这么打下去我真的要生气了!”

“真是,这算什么啊?呃啊! ! !”

随着最后一声从胸腔发出的吼声,鸣人的身形快的让人看不清,眼花缭乱间他的人影就闪身而至。青根本连腿风都没有感受到,只觉得胸口一阵巨痛,整个人就摔向了后头的墙壁,硬生生的撞出一个大坑来。

他撑着墙吐出了一口血,肋骨大概断了。

“嘁。”鸣人皱着眉头,说话间呼出了白气,“大叔你可别怪我。我早就说过,最讨厌莫名其妙的打架了!说起来……”

他刚要朝前走去,就见青快速结了一个印,身边迅速被浓雾弥漫。

耳边响起风声,鸣人想也不想腾空而起脚,脚在冰壁上一蹬反手抓住来人的领子就甩了出去。被甩出去的人在半空中拧了个弯一下幻出好几个水分身,四面八方的朝鸣人攻击而来。

“佐助你自己小心!”鸣人抽空喊了这么一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声音有些低沉,“我真的,真的是生气了,怎么就不信呢啊?! !”

在怒吼间他左右两边手里剑甩出,嘭嘭破掉两个水分身,与此同时手在地上一撑来了个周身三百六十度大旋转飞腿又踹爆了几个!最后回身一击正中面门。

噗。

就在面前的青瞬间化作了水,却不消散,反而顺势缠在了鸣人的手上。

鸣人“唔?”了一声。

话说还在雾里头的另一个人,佐助一个毫火球灭掉了之前那个水鲛以后,那边就起了雾。本来地方狭小,不适合大范围的打斗,他也没去瞎掺合。本来么,要是鸣人连青也搞不定,他就可以洗洗睡了,真要长眠与此也比他往后的悲惨经历要好,起码不用冲上战场去被人虐。

他虽然呆在一旁,脑子里却转的比谁都快。各种各样的讯息涌入脑中。

要说雾隐忍者的忍术是水,可不该是冰的形态。

查克拉有不同的属性,大部分忍者只修习了一种。偶尔资质高的可以修习两种不同的属性,但也只能分别使用。冰这种性质,单独的并不存在。除非是由风水相交而成的……

冰遁! 

可以使用冰遁的目前所知的只有曾经的白,他们的血继限界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就在这时,佐助听得浓雾中鸣人的声音传来:“嘿,奇怪!”

佐助朝他那里跃去:“怎么了?”

鸣人郁闷的看着自己被封在冰里的半条手臂:“没事,只不过被冰冻住了。”砸了就行了吧,他刚要朝墙面砸去,那冰却以疾速直沿着他的手臂朝着他的身体蔓延而去,眨眼间已经冻住了小半个身子。

鸣人的心里头立时涌起一股异样感来。

本能的危机意识让他扯开了嗓子吼住佐助:“别过来!”

浓雾中响起一个轻轻的哼声。

“碎。”

佐助心里头一紧,却还来不及反应。就听鸣人的方向传来‘轰’的一声炸响。

“呃啊! !”

雾越来越浓。

佐助脸上却被溅到几滴温热。

他摸下来一看。

是血。

 

宁次快速赶到前头和牙他们汇合的时候,牙他们已经到了港口。

水影和佐井以及辉野站在最中心,形成了一个三角状态。

至于其他人,全数围在了外头,几步一站,看着松散,其实架势很足。

两路人马剑拔弩张,气氛很僵硬,似乎随便扔个火星子进去就能炸起来!

牙率先看到了宁次,和他打了招呼。朝宁次旁边一指:“志乃赶过去了。”

宁次点点头,看了在场的人一眼,随及一顿,眼角青筋爆出,白眼眯了起来,直直的把视线落在了辉野身上。他轻轻哼了一声,脸上浮现了然的神色。

正待离去之时,水月喊道:“等等。”

他朝宁次笑出了白牙:“把重吾带上呗。”

辉野趁他们一时不备抓过罩美冥跳出圈子喝道:“愣着干什么?拦住他们!”

“是!”

一排训练有素的暗忍就等着这句话,闻声想都不想的直朝宁次他们拦腰而去!

‘锵当’一声火花四起。

斩首大刀挥落了旁边一块巨石,碎石被击打而出,成了最好的暗器。扑天盖地的朝雾隐的人袭去,与此同时牙和佐井同时朝辉野出手————

“打人之前看清楚对象哟!”大刀一指,水月挡在宁次和雾隐中间,笑得相当霸气,“走吧日向家的小子。爷在这儿给你料理着呢!”

宁次微微一勾嘴角,走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牙,不用留情。他不是原装货!”

噢?

牙闻言看向了辉野:“哟,那原装货呢?”

 

重吾闻声道:“木叶不是以仁爱著称么。”

宁次有些惊讶,说道:“哪里听来的传闻。再说了……”

他说:“这个世上意外那么多。”

重吾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说这话的人一脸的淡定。

 

“鸣人,你没事吧?”

佐助朝声响传来的地方疾步而去,却只看到了一地鲜血。他耳根一紧,就听一声闷哼,咔嚓一声是冰踩裂的声音。

有个沉重的身躯带着冲击力覆在了他的背上,扑鼻而来温热而熟悉的气息。

“鸣人?”

背上的人不作他想,自然是自己人。佐助耐住攻击的本能,想要转身去看。身子却被人按住了。鸣人气息扑在他耳边,粗粗的喘着气:“别回头。”

佐助侧过脸:“怎么了?”

“别看。没事。”鸣人喘了口气以强硬的姿态阻止了佐助,说道,“刚才那个应该不是青。这里肯定还有一个人。”

“哦。”佐助说,“那么另一个就应该是雪一族的人,水无月家的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不如出来见一面?”

这后半句话,他放开了声音,朝着浓雾中不知明的地方喊去。

寂静无声。并没有人回应他,好像那个喊‘碎’的主人并不存在一样。

背上一股湿意,还有着余热。这让佐助有了不好的联想,可鸣人压在他身上的力道却并非一推即开。他难掩心中的担忧:“你怎么样?”

“快点解快就没事。”

言尽于此,紧要关头佐助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说道:“不行的话就在一边看着好了。”

他说着,飞快的结出一个印来,嘴巴一鼓,呼的一口凤仙火朝着前面喷出,接着这火焰像是懂得绕弯一样,以着左右斜角呈扇面状分散开来眨眼间吞没了半边的雾气。

“啧。”佐助看着一瞬间清晰起来的视野立马又被聚集起来的浓雾合拢着恢复了原样,眉头大皱,这雾太浓,而且越来越有实质感,伸手一挥,体表都能感受到那种黏稠。

“鸣人,这里不太对劲。”

动作间听到轻微的咔咔声,佐助低头一看,原来不消片刻间,衣服上竟然已经结了一层白霜,化作了细小的冰晶,衣服被冻了起来,是以一动才会有碎裂的声响传来。不用多想,身后的鸣人身上肯定也是如此。

佐助运起全身的查克拉,将火的属性调到了极致。他和鸣人的周身立马腾起一圈白汽,身上的衣服也干了,不过没多久,又慢慢的被水汽打湿。

“这样下去不行啊。”鸣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一听就比刚才更气虚了一些。“猫捉耗子一样的,早晚我们会给冻死。他们人呢?”

“听不出来,奇怪,这里的空间明明是很狭小的,但是在浓雾中却像是扩大了数十倍。”佐助一手往后扶住鸣人,往前走了十来步,伸手往前方的虚无一探,“你看,这里的位置本来应该到墙了,可是前面却还是很空旷。”

“该死的就算是煮青蛙也不是这么个吊法。我招谁惹谁了?!”鸣人低低咒骂了一声,“如果真是水无月家的人,这是什么把戏?还不如魔镜冰晶。”

“喂! !躲在背后的胆小鬼! !”鸣人扭过头吼着,“有种的当面单挑,尽弄些不入流的算什么,啊?!又不是实打实战,冻死我们算不到你的头上! ! !”

“雾隐跟我们有仇吗?被晓打傻啦?啊?大敌当前,不同心对战,搞什么偷袭!你们要是再不敢出面,就不是男人!是女人就都是老太婆!是男人就都是小XX!”

虽然不合时宜,佐助依然被这最后两个该消音的字给震的抽了抽嘴角。

“……谁教你的。” 

“啊?”强打精神的吼完,鸣人又趴回佐助的背上,垂着眼回答道,“佐井那个家伙老说我的XX小,我听了很生气。我想男人应该都很生气,你说对不对,佐助?”

他突发奇想:“你的XX……”

“够了!”佐助觉得现在一点也不冷,他所有的血都在往脑门冲,“给我住嘴!”

 

“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你!”

他不顾鸣人的力道,使劲挣脱开来一个回身就骂。然而就在看清的刹那话被咽在了喉咙口。也许是这辈子第二次的触目惊心了。

“你!”嗫嚅了几下嘴唇,佐助额角爆起青筋,愤怒的声音都在颤抖:“你这个白痴!”


第三十六章

 

“雾隐四种血继限界,其中之一是冰遁,为水无月族人所有。”

宁次跟着志乃,在追踪虫的引领下向鸣人他们所在的方向赶过去。脑中转过千思万缕。最终想的最多的还是结合雷影送来的资料后鹿丸说的那一番话。

“早前白使用的魔镜冰晶就连卡卡西老师也曾无措过。经此一役,他曾对这种血继限界多加研究,但终究文献不够,所以只能摸到一个大概。冰遁的秘术同写轮眼之类一样,分为好几个阶段。魔镜冰晶只是前段。”

“这也只算前段,那后头的岂不是?”

“如果白还在世的话,如今他的成就一定让人叹为观止。可惜了。”不过也许,像他那样的少年终究只能像是雪花一样,纯白在空中,却不能与泥泞共存。卡卡西接口,说道,“先前失踪的那个雾隐,据小樱说不是经脉俱碎么?如果是冰遁之上的高级忍术,他们可以将一个人的体内水分瞬间蒸发,所以如今不过断个经脉而已,想来不难做到,只是出于何种目的,就不为人知了。死的人已经死了,大概答案只有活人才能知道。”

“据文献记载,他们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但是一个人的容貌不论如何改变,查克拉却是不变的。所以,也只有你才能透过表象看出眼前人的本来面目。宁次,这次就麻烦你了。”

刚才那个人的查克拉不同于之前帐中所见,不是本人是可以肯定的。只是,如果他不是真正的辉野,那么那个医疗忍者去了哪里。

思及此念,宁次不发一言,只是加快了速度,查克拉疯转,将白眼的能力运用到了极致。方圆十公里的查克拉变动尽数被他感知于心中。

 

鸣人的半边身子几乎被血染了个彻底,那边的衣服破烂的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裸露在外的皮肤血肉模糊,一只手软软的垂在那里,让人见了都不忍再看第二眼。

佐助吸了一口冷气:“怎么弄的?”

“哎,让你别看。”鸣人咧了咧嘴角,“刚才被冰冻住了,炸的。幸好老子逃的快,不然以后就只有一只手吃拉面了!”

佐助的眉头皱的死紧,心里有愤怒,有难受。但更多的是说不出来的感觉。纷纷扰扰纠作一团。他蹙眉看了半天,耐住对敌人的火气,低声道:“冷不冷?”

想要调动火性查克拉的意图被鸣人阻止了。

他虽然因为失血过多,加上伤体不蔽寒,脸色透着青白,嘴唇发紫,浑身都在哆嗦,就连眉毛发梢都凝结了细小的寒霜,却还能笑出来,低声道:“算啦。伤口被冻住血也不会再流出来。要是弄暖和了说不定我今天就交待在这里了。比起这个,我们如今被困在这种程度的雾中很不利,对方可以将水凝结成冰,被冰覆盖到的地方就像粘了爆破符一样,很危险。”

“可是火驱不散。”

鸣人想起早年和再不斩对战时,只有敌人弱败,浓雾才散。心中想,看来只有打败施术的人,才可以驱散这片浓雾了。水是最麻烦的东西,它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哪里有抵挡的办法呢?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如果可以知道对方的方位的话……

他低头看了一眼正在凝神思索的佐助,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佐助惊了一跳,正要推开,却听鸣人在耳边喃声说道:“你会多少?”

什么?推拒的动作一顿。

鸣人慢声,以着只有两个人听的到的音量问:“佐助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这话虽然有点没头脑,但佐助却明白过来,此刻事态紧急,容不得私人感情,他如实说道:“并不知道,只是本能。也许是和兜打了一场,唤起了身体的惯性。什么时候该怎么做,不用我自己去想,下意识的就用了!”

“能开写轮眼吗?”

“……我不知道。”

鸣人沉默了一下:“好吧。”

话说完,却还没放手,虽然知道对方有伤在身,佐助却还是很不习惯。他要离开,却被鸣人又按了回去,对方闭着眼睛呢喃:“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暖和。”

“……”

伤者最大。

被雾困在阵心的两人一动不动,像雕像一样。寒冷迅速袭卷了全身,手脚都有些麻木了,大概只有心口是热的,因为还在跳。

鸣人突然说道:“咱们这样,就跟以前和白打的时候一样。”

“什么?”

鸣人闭着眼睛,也不像是在和佐助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那个时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联手,我还想做英雄来着,结果还是被你救了。”

“……”

衣服上罩了一层寒霜,随着温度的缓慢降低,往冰的趋势发展着。

“从来没有人愿意这样为我不顾性命。除了我爸妈,你是第一个。我那个时候就想,也许你也没那么讨厌我,是不是?所以咱俩争来斗去的是干嘛呢。虽然和你吵架很有趣。”

佐助去摸鸣人的额头,手冷那里也冷,结果什么也没摸出来。“你是冻傻了么?”

鸣人抱住他晃了晃,问道:“知道那个时候佐助对我说了什么么?”

“……别死……”

鸣人低笑:“你知道?”

“想也知道。”

“哎。”鸣人侧过脑袋朝佐助被冻的通红的耳朵呵了一口气,试图暖暖它。“你头发都白了。”他顿了顿又说道,“我的也白了。像不像咱俩提前老了。”

“那是霜。”佐助阐述实情,“有时间说这个,不如谈谈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我是伤患啊佐助。又不能拿火烤身子又很痛。好歹同情一下吧。”

佐助打断他的唉声叹气,道:“那个时候你们怎么脱困的?”

“唔,我爆了九尾。”

佐助漂亮的眼睛里立马一亮,抬起头和鸣人直视着:“再爆一次吧!”

“好啊。”鸣人毫不犹豫,望着他一笑,“那你信不信我?”

“……”

蔚蓝的眸子里满是稳定,佐助在其中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一个能为他不顾性命的人可以是装出来的,然而一个可以为他下跪放下自尊的人……

他沉默了一下,缓缓闭上眼,朝鸣人肩头靠了过去。抬手覆在了他背后的伤处。

鸣人悠长的舒了一口气,抬起冻僵的手,顺了顺他的头发,虽然已经被冻的一丝感觉也没有,但心里却切实的跟什么划过一样。

看着刺手实则柔软的触感,跟三年前一样,他记得很清楚。

那已经不能算作是雾,而是浓度极高的雪粒,几乎可以称作是冰天雪地的地方,他们两个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一样,再次把心贴到了一起。不论出于什么原因。结果都让人难以忘记。如果这叫因缘际会,鸣人表示衷心的感谢。

‘噗哧’。

刺入血肉的声音。

 

鸣人手一紧,咽下了涌到喉间的一口血。

放目而去一眼的白之中一道银练疾射而出,耀着寒光直入两人背心。

电花火石之间鸣人一把推开了佐助,任由那寒光从背后刺穿了腹部露出了尖尖的头来,在此刹那,他顾不上疼痛,反而满脸狠戾的脱身而出,不管血花四溅,反手牢牢握住冰剑。佐助人已如离弦之箭,一手施出千鸟刃于冰剑上,电流疾速导向施术人。另一只手雷光爆起千鸟锐枪朝着来者方向瞬息射出。

另一头,鸣人在佐助攻身而出的时候燃起全身的查克拉,即便是这冰天雪地中,赤红的查克拉也腾起了一股热浪,袭卷了整个空间。仙人模式下的鸣人施展高速体术,蛙战一起,四周皆为己身,空中飞舞着的雪粒呼啸而起反向施术者攻去!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一息之间,确定了方位的缘故。三者其出。只听得千鸟鸣叫声中噼啪一声爆响,那头传来一声加重的呼吸声,攻击直中目标!

鸣人喘了口气,仙人模式尽褪,燃起了九尾力,慢慢恢复了一些伤口。

周围浓雾尽散,前方第一次的视野通明,冰渣碎裂处,站着一个人,卧倒了一个人。

 

正在和牙他们纠缠的辉野浑身一震,跪倒在地痛苦的痉挛着,水月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再次抬头间,男人的模样褪去,竟露出了一副极年轻的容貌。

可惜在场的人不认得,如果佐助在,他就可以认出来,那个人就是当初喊小樱出去时看了他一眼的年轻忍者。

当然,在场的人不认识不要紧,用水月的话讲,长什么模样有什么要紧的,打到你谁都不认识还不是一样?

 

原本的医疗忍者淡然的站在那里。青痛苦的昏卧在地上。

佐助看了一眼,道:“拿别人当挡箭牌?真是出息。”

“是啊。”辉野慢悠悠的说,“当然比不得九尾以自身当诱饵来的出彩!”

鸣人嘿嘿一笑,不顾佐助隐含怒气的一瞥,擦了擦嘴角的血道:“不这样怎么引的出你放大招呢?要不是你存了戏弄的心思,恐怕这会儿我和佐助只能命丧于此了。哪里有喘息的机会,更不要提诱饵。嘿嘿,大叔,要怪,就怪你从开始就错了!”

辉野木然的脸色没有变化,口气里却带了些赞同,他‘哦’了一声,反问道:“知道我对付你的那一招叫什么吗?”

“噢?”

辉野扯出一个笑来:“泠月霜华。”

别说鸣人,就连佐助也是一脸茫然。他们不知道是当然的,记载着雪一族秘术的卷轴早在这一族没落的时候就已无处可寻。也就是卡卡西这脑子才隐约猜到了一些这样的方向,剩下的具体情况,还是雷影拿来了资料以后,宁次他们才晓得的。

泠月霜华施术时将对方困在冰中,只消施术者一声‘碎’,被困的人的身体就会随着炸裂的冰块变成碎片。当然,它也可以用于改变人的容貌,和变身术不一样,不会为人所察觉。这术可解,方才辉野受到冲击,作用于水月那边的术不自觉的就解了。同理的还有青,可惜,他如今生死不知,并没多大区别。

如果辉野愿意,在这个无处可躲的范围中,他立时就能取了他两人的性命。

鸣人道:“当初在松风馆的人是不是你?”

他之前受到攻击的时候就觉得怪异,像是爆破符又不是爆破符,到头来连攻击物也找不到,想来也只有冰这种武器可化于水,最终消散于无形中再也无迹可遁。

听鸣人一说,佐助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青,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他的?”

“哦,我可没有。除了松风馆特意引你们去的那一次。”辉野,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水无月辉野,可惜这个姓氏早在他当年离开族人的时候就已被尘封于世,多年来从未提过。他大大方方的说着,脸看着木讷,话却圆滑至极。

“这个家伙意志力也算坚定,虽说拿术控制了他的思想,但他的潜意识从没有间断过反抗,要不是你们正好打昏了他,恐怕他也只有精神崩溃这条路好走了。”

鸣人一下子攥起了拳头,难掩怒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本来么,只是想为我可怜的侄子报仇罢了。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佐助心念急转:“难道是水无月白?”

“当然,他不是死在你们手里么?”

鸣人一阵语塞。

 

虽然真要追究起当初的事来,肯定是错综复杂,可被这么说,也不能反驳什么。鸣人本来就一直对于白的死难已忘怀,更何况虽说是白自愿保护再不斩,但他却也实实在在的是死在了卡卡西老师的手里。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水无月辉野一把抓起青。

佐助见他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寒光,虽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本能心中察觉不妙,心神巨凛下腮邦一鼓,一个毫火球朝辉野轰然而去。

不管他要做什么,先下手为强总不会出错。

可他到底慢了一步。耳听青一声惨叫,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火而出朝站在那里愣神的鸣人激射而出。紧要关头佐助脑子反而空白一片,他凭本能扑身而去,几乎是在用脑子而不是眼睛捕捉着那些东西的痕迹。身形快的让人看不清,可即便是如此,身上到底吃了好几记。

鸣人反应再快,之前那么一愣神的功夫也已经无法挽回了。

眼看着佐助一声闷哼脚一软,接住人一看,佐助身上好几个血窟窿,汩汩的血跟不要钱一样的流出来,顷刻间染红了白衫。

鸣人眼睛都红了,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白牙,怒吼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辉野松开手,青又软软的倒回了地上:“你问他还是他?”

鸣人的视线在青身上停留了片刻。

辉野自在道:“如果是青的话,死不了。如果是宇智波的话,也死不了。”

他说着,一个‘解’,地上的青呻吟了一声,透过一口气来。

水无月杀,可以将触碰到的人身体里的水分高压度浓缩后疾射而出,穿透力之强连半米多厚的钢板都可以射透,别说是肉做的人体了。

这个术可以解,所以只要辉野愿意,青可以不死,却会生不如死。

“没事。”

佐助耐住那种穿筋透骨般的疼痛,睁开眼,撑着打算站起来。说实在的,他现在的大脑处于一种极绷的状态,就好像是人疲惫到了极致后,所有的一切趋从于本能,顺着心思活动,外界的反应对他的刺激很弱。

所以这样说着的佐助没有看到鸣人惊讶的目光,他只是顺从心里的想法强自站了起来,喘了口气道:“你说你改主意了?那想怎么样?想同控制青一样控制住水影吗?又或者,再借此来控制水之国。这就是你的目的?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唔,算一半吧。”辉野赞赏的看着佐助,“猜的对极了。怎么会没有好处呢?我们一族的族人若非托了这个国家的福,怎么会沦落至此。白也不会那么小就毁在你们的手上。”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谈他。”佐助撑着道,“只能耍些手段,试图躲在别人背后去操控一切,本身就是个见不得光的可怜虫。像你这样的人,一定是早就被水无月一族的人驱逐出去的,如今还敢借着白的名义。你连提他的名字都不配! !”

 

早在之前我们就说过了,佐助这张嘴,当真总能戳人心窝,在他无意识的时候一刀一个准。一下子就戳中了辉野的痛处。

就算是野心再大的人,心里总有些不为人知的地方。对辉野而言,当初被驱逐出族是心里的一个痛。那被族人背叛的伤疤横在那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让他恨的不行。然而越是恨,一颗心也越是刚硬。

他脸色有一瞬间的狰狞,反而笑了出来:“哦,不错的神色。想拖延时间?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小伙伴们肯定能解快水影那边的问题?”

“那根本不用我们想。”鸣人走上前扶住佐助。沉声道,“事实就是如此。”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一阵轰鸣。

 

巨石纷纷而落,烟尘呛声间,鸣人和佐助脖子一紧,随着一声‘忍着点’,两个人身子一轻,被人提了上去。

再睁眼,是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到的蓝天。


第三十七章

 

再见到宁次,哪怕是重吾,都足以让鸣人热泪盈眶了。

可惜现在还不是叙旧的好时候。

“真可惜。”

不远处一个声音让他们迅速回神。

宁次跨前一步,挡在了最前面:“可惜什么。”

重吾皱着眉头察看着佐助的伤势————顺带帮鸣人也看了看。

辉野说道:“可惜,本来帮他们造的好好的地方原本该是一个风水极佳的墓穴。如今被你们打破了,那也只能曝尸荒野了。”

志乃沉默了一下,难得发出了质疑:“这人口气那么大?”

“他脑子有病。”

鸣人头也不抬,看着佐助身上的伤心疼的不得了。当然他自己似乎更凄惨一些。

宁次沉着道:“你还是担心自己吧。你的同伙此刻恐怕已经束手就擒。”

辉野摇了摇头,透过几个人的间隙去看佐助,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用了那么多手段,你总算是开眼了。还不回来么,佐助?”

鸣人一愣,转眼望去,却见佐助一脸的讶异。

佐助的写轮眼在地下的时候就开了,只不过鸣人没来得及说,如今听这人口气,似乎是就等着这刻似的。基于以往的惨痛经历,鸣人第一时间就挡在了佐助的面前,警惕道:“你又想干嘛?想干嘛干嘛,别打他主意。”

辉野但笑不语,说实话,这个笑衬在这张老实木讷的脸上真是,让人绝不想再见第二次。

 

“不回来吗?”

男人说。

“你还不想回来吗,佐助! !”

他猛然间提高了音调,转而尖利起来,听的在场的人心中均是一抖。

说不出的怪异!

按理说不该,可佐助闻声巨震。

他瞪大了眼,艳丽欲滴的写轮眼疯狂的转着,以着本人都不知道的速度。心中慌且乱,一颗心空落落的不知着落点在何处。这么空无的胸膛里就像是有一面牛皮大鼓,那字眼跟个棒槌似的一击一击又一击的敲在鼓面上————

咚!咚!咚!

那个人的话就像是直接刺入了心底,再轰的一声炸响,转而慢慢的回旋着,一个字一个字,跟不放过他一样辗转厮压!余音一阵一阵波散开来,更似水面荡起了涟漪,直晃荡至了脑中,四肢,深入至了血脉,骨髓。耳中嗡鸣声一片。佐助只能看见眼前鸣人焦急的神色,开合的嘴唇。却接收不到来自外界的任何声音。

男人诡异的笑脸扩大。

像是有个声音直接从脑中传递过来。跟这个男人截然不同的音色。

低沉,熟悉,缓慢。

令人倍感压迫!

“还不回来么……佐助?”

佐助猛然回过头。

他看到了一张有些眼熟的脸,随后是眼,旋转着奇怪的纹路。

那个男人弯下腰,朝他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笑来,轻声吐字:“好久不见……”

轰————————

像是被人闷头一击,脑子里嗡的一片炸响。眼前是漆黑一片,脑中是缥缈虚无。这种感觉就好比是身子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只有灵魂或者说思维还残存着。

人生尽头是不是这种感觉,佐助不知道……

 

鸣人焦急的喊着佐助,却见对方一脸的惊愕,双目无神,神思不知飞到了何处,好像外面怎么喊他也听不见。正不知怎么办是好。又见佐助跟被人扼住呼吸一样痛苦的捂着胸口弯下腰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里的勾玉疯狂的变化着,一会儿三勾玉,一会儿万花筒。

身上的伤因为挣扎的缘故,又汩汩的冒出血来。鸣人真是连碰都不敢碰。他心里恨得要命,扭头咬着牙就朝辉野冲过去。杀了再说!

一只手尚只能软软垂在那里,鸣人单手结印,多重影分身一波接一波,跟潮水一样朝辉野涌动过去,场面壮观不已。

这很耗查克拉,对于现在的鸣人来讲有点吃力。

但他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是一个字典里没有做不到这三个字的男人!

谁说查克拉少就不能用影分身?谁说那个术危险就不好用?

鸣人只管做了再说,事实证明,他总是出乎意料的做到了。

综上,其实也许可以总结成两点。

  1. 也许是因为鸣人不大识字。
  2. 不用大脑思考也是有好处的。

多重影分身从四面八方朝辉野攻过来。男人神色未见波动,在被鸣人的影分身吞没的瞬息之时狂风卷起,一个个鸣人‘嘭嘭’的被弹至空中消散。

入目是一圈冰壁。

这个招式,倒是和宁次的回天有着异曲同共之妙了。

呼吸间就结成了这样一层壁障。冰遁这种血继限界果然不容人小觑,难怪会为村子国家所忌惮,宁愿消灭也好过于手握一枚不知何时就会引爆的地雷。

鸣人不禁想起了宇智波家族。

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个人若是为他人注目了,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优秀的人,也会被推至风尖浪口,风言风语自不会少。更何况那些人手中有着旁人所不能有的力量。因为别人没有,所以让人在意。怕威胁,就索性让它不存在。

人啊。鸣人看得透彻。也难为他,到了如此地步,也还能有一颗赤子之心。

如果说白就是空中的雪,落到地下便会消融。那鸣人大概就是上头的阳光吧,就算是被阴霾遮蔽,只消一丝缝隙,依然能驱逐黑暗,热列奔放。这是世人的评价。

大部分人看事物总是先接触到它的表面。所以鸣人是否如同救世主一样让人信任,恐怕也只有极为亲近的几个人才知道。

太阳上面没有风暴么?只是离得远,下头的人无所察觉罢了。不过世间万物正负共存,鸣人也许算不得光明透顶,卡卡西却能信他到底。

对于漩涡鸣人来说,宇智波佐助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可以给他光明,也能让他疯魔。

感情纠缠能到这个地步的,当真是把心剖了也是分不开了。至于这其中滋味,真的只有两人自己知晓。而这份感情,终其一生,也再无旁人可以替代。

 

“佐助!”

重吾一声惊呼。鸣人迅速回头。

正好见到佐助身子一震,随即浑身一软,挂在重吾臂弯里再没动弹。

本该是心惊的。然而这种时刻,鸣人居然一反常态并没有去看佐助的情况,反而嘶吼着一扭头以更猛烈的攻势朝辉野冲过去。

“他要是有什么事,我就让你先陪葬! !”压根不在意自己的话是不是有逻辑,鸣人嘶哑着嗓音挤出了宣言。

他切切实实的被怒火烧红了眼!

 

“他体内的查克拉很混乱。”宁次一手按上佐助的胸口,吃惊的发现佐助体内的查克拉沿着经络在逆流,一波接一波,跟潮水一样冲上去又扑下来。

潮水冲刷身体尚且让人感到不适,别提抛开表面,直接洗刷着内里经络了。

是个人都受不了这样的异动。

重吾也一筹莫展。他可以将身体与佐助同化转移他的伤势。但是怎么说也是外伤。像佐助这种情况当真是内伤中的内伤了。

最好能有医疗忍者在,宁次心里有些担心。这边还不知怎么样,鸣人那里也乱的很。他忽然想起雪族秘术之一可以救人性命,某种程底应该有治疗作用,连忙说道:“你去帮鸣人抓住那个男人,不要弄死,他可以救人……”

重吾望了他一眼,宁次保证:“我不会害他。”

低头看了佐助一眼,重吾的咒印像是蛇的芯子一般,灼红着侵蚀了半边脸颊。他跨前两步,怒吼一声,一拳砸下地面,土地立时翻滚震动起来。一道天堑一般的断层跟地龙一样疾迅游走着袭向辉野站立的地方!

宁次看的暗自心惊,重吾的爆发力他刚才就见识过了,在探知鸣人他们在地底的时候,重吾不发一言,接连两拳砸下,第三拳下去的时候,宁次真是要闪过一边才能躲过爆破力的波及。而在这种时候他还能在土地塌陷之前把鸣人和佐助拎出来,这份实力真心不容小觑。

这样的人,最好不是敌人!

断石高高竖起,尖利的边缘像是野兽的獠牙,森森寒气扑面,直欲将敌人嚼碎吞入肚腹。迅速被凝聚起来挡在前面的厚厚冰层应声而裂,冰碎了,裂势也止了!

观察着鸣人那里战况的宁次忽然觉得袖子被谁拉了一拉。

一个虽然有些低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了起来。

“让他们……闪远点!”

这个语气太熟悉,宁次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喊道:“鸣人重吾走开! !”

虽然不明原因,但是在听到的瞬间鸣人一跃而起,迅速抽开反身而去。两人跟一道影子一样眨眼间脱离开辉野的身边,几乎是刚跳远的功夫,漫天黑火从天而降!

是天照!

宁次后知后觉的看向佐助。

 

佐助睁开眼,六芒星的瞳孔,流转着艳红的光辉,自然而然的施展开一股威压。

强大而美丽的存在!

辉野没有雷遁,他无法像雷影一样以极快的速度躲开佐助的天照,然而虽然躲不开,他还是在那个刹那将自己裹在了一层冰里,黑炎尽数落在了冰面上。冰不是无机质,不能抵挡天照,在冰被侵蚀的时候,辉野一个解将冰炸裂开来,居然也能险险的逃过一劫!

“……那时阻扰了我的人,就是你吧!”

佐助面色阴沉,以着极为逼迫人的气势冷声说道。

木讷的男人不作应答,只是着迷的看着那双世间少有的眼睛:“真是得天独厚的存在!”

“想要?”佐助嘴角一动,勾起一丝讥讽的笑,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气。“你也配?”

“那么等不及想找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佐助一步一步朝前走去,整个人跟出了鞘的利剑一般,锋芒毕露。哪怕他现在浑身沾了灰土,有些狼狈,依然不减半分容华!让人从心底打起了冷战!

他在鸣人想要说话之前开口道:“这个人,我要亲手处理!”

如此狂妄的语气,让男人沉下了脸。再不多话,凭空而起的冰一下子从四面八方半息间将佐助裹在了里头,快的让鸣人他们来不用反应。

鸣人心里一沉,那个威力他尝试过。

男人一声清斥:“碎!”

咔嚓一声,冰应声而裂,却和他的期望不一样。并不是他的原因,而是须佐之男的绝对防御撑碎了冰层。

这是鸣人第一次见到佐助的须佐能乎。它手持弓箭,黑火炎盾加身,牢牢的将佐助保护了起来。须佐抬起手,手里的箭对准了辉野。

辉野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有些托大。为了对付宇智波家族,他查过不少资料。事实上,如果宇智波佐助不要觉醒,对他的霸业来说只有利而无弊。世上仅有的宇智波也有那么两个了,谁都不能构成他的威胁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可是当一切进展的太过于顺利时,人心难免会产生忪懈。尤其是对于一个强者而言,他会开始思考,自己是最强的吗?众所周知立于高山之巅的人心里对于强敌总有一种期盼。他见过另一个宇智波,不过他选择了这个年轻的入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宇智波斑和联军的战事打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总还有几双阴冷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两败俱伤之下,总有些便宜可捡。

水无月辉野就是其中之一。异变发生之后,多数人都在警惕与善后。忍界处于疲惫状态之下,高手几乎个个伤痛交夹,这是多么好的机会。更何况,造成这样的场面也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宇智波佐助居然毫发无损。

照着他的计划,从控制住水影,到掌控住水之国。从而慢慢侵蚀住其它正待休养生息的村庄,天下指日可待。不过太顺利了。太顺利了让他有些空虚起来。

光得到天下有什么用。如果可以打败宇智波的后裔……只要想到这一点,他沉寂了数十年岁月的血液都可以沸腾起来。让他的眼睛都开始兴奋的泛红!

期盼以久的情景就在眼前,但那股威压是他没有想到的。

想象与身临其境终究不同。

敌人不是早年的少年,在他面前对峙着的人也并非曾连魔镜冰晶也抵挡不了的少年。

一切是那么相似又是那么不同。

也许只有酸雾才能渗入须佐的防护当中,可惜了,那并不属于辉野的能力范筹。

 

佐助的神情带着狂傲,带着不屑,带着挑衅。可鸣人只在他眼底看到了冰封数里的冷意。

天之麻迦古弓,天之麻迦古箭,那是神话中快的连神灵都可以射杀的神器!

那个速度卡卡西只能以写轮眼的神威来转移。而辉野没有尝试过,但他并没有以为自己可以逃脱。理智阻止了他的自大。

他沉着脸,想着破解的办法,大脑迅速运转着。

须佐,从天照和月读的能力中衍生出的究极瞳术。神话中把天照大御神气的没办法而躲入天岩户从而让大地自此陷入黑暗的男子。它可以说是神的力量。

无法攻击,因为这种状态下只能让自己被迫沾上黑火。那难道只能处处防守?

若说六道创世,为何宇智波一族得天独厚,如此受其眷顾?!

愤愤不平并不能解除他如今的困境。

估助冷笑着朝他拉开了弓:“想好怎么躲了么?被驱逐的血继限界者!”

辉野咬紧了牙,眼神紧紧盯着对准他的箭头!

鸣人仰着头望着这样的佐助,有些失神。是这样的佐助,打败了团藏?

再没有给戏耍的心思,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佐助根本不想留手。他手一松,天之麻迦古弓射出的箭发出破空之声————

辉野瞳孔一下放大,眼前空间一阵扭曲————他甚至来不及呐喊!

箭和人,一并不知所踪!

“……”

佐助眯起眼,并没有奇怪,反倒像是在意料之中。他放下手,须佐顿解。那股灼烧般的实质感立马消失了。在场的人心中都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宁次才开口说话:“打中了?”

“不是。”佐助淡淡道。

他转身看着木叶的人,目光平静。

“或许你们可以回去商量一下,如何再次迎战斑!”

“……”

宁次突然涌起一股果然又要如此的感觉。

经过鸣人身边的时候,佐助停了一下,侧头望去————

两人目光遥遥相对。

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不多不少,刚好三丈一尺远。


第三十八章

 

波之国的旅馆老板又迎来了一次大生意,喜的嘴巴都合不拢。把一帮人招呼进了后面的房间,他就乐滋滋的拜背袋佛去了!

不知名旅馆的独立小院里,住着一帮举足轻重的人物。

此刻一个大嗓门震天传来。

“什么?他不傻了?”

鸣人恨不得拿布条把牙的嘴给裹个三四圈。

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些,牙讪讪一笑,挠着鼻子嘟哝:“我觉得之前那个也挺好。最起码看人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哪像这个,瞧人大概只看头顶,得瑟个啥!”

牙说着,捅了捅垮着脸对他很无语的鸣人,戏虐道:“诶,你喜欢哪个?”

“犬冢君,我拜托你。你没听到重点么?斑啊,是斑啊!”

牙奇怪的看着他:“我知道啊,怎么了?”

鸣人不可思议的道:“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要什么反应。他又没死。早不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嘛。该不会这些日子过得太舒服以至你都松懈了吧?”牙瞅瞅他,摇摇头走了,“趁忙起来之前,我要去转一圈。”

“……”

佐井他们那头的事情解决的很顺利。冒牌货也被押起来了。至于水影,长十郎他们得到消息赶过来以后接走了,对牙他们千谢万谢。青精神受创严重些,别的还好。

反正鸣人的想法是,只要还能喘一口气,早晚也能没事!

最淡定的应该是他啊,可为什么现在每个人都比他来的自然?鸣人百思不得其解。

宁次正吩咐着佐井回村汇报任务。

佐井道:“让佐助君跟我们一起回去不就得了。何必再让老师他们赶过来呢?他这叫舍近求远,书上说的。”

宁次噎了一下。他总不能说这个建议他也对佐助说过吧,还是在听到佐助的话之后毫不犹豫的就说了。可人家怎么回答他的?

“我不想动。”

嘿,瞧瞧。这就是佐助!雷打不动的性子,硬的石头撞上去都能裂开一条缝。早年还能跟你吵两吵,现在是话说完眼一闭就不打算听反对意见了!难为鸣人一头撞上去撞这么多次依然不动如山,也是好手段。

宁次有些郁闷的瞥了他两个队友一眼,这是怎么相处的?

其实不用烦恼啊。反正重吾唯佐助的话是从,至于水月,他反对有用么?佐助还不是踏着他的身体就过去了,为此他早就化水化了不晓得多少次……

想到这里,宁次拍拍佐井的肩:“反正你飞的快嘛。”

“……”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顺耳的很。佐井没有异议的转身出去了。临出门前他想了想,笑眯眯的说道,“我突然觉得你和鹿丸的口气越来越像了。这叫……”

嗯?书上怎么说来着的,他给忘了。一时没能想起来,佐井决定回头再去翻翻书。

宁次深叹:“……你快点走吧。”

 

鸣人出门的时候正好撞到了抱着大刀的水月和站在他一边的重吾,他喊住了正在交谈的两个人:“哟,佐助呢?”

水月扭头看了他一会儿,扬起了嘴角:“我们家佐助出去了。”

“噢,他回来了告诉他,我在山头等他。”鸣人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水月高声道:“哪个山头啊?”

“他会知道的。”鸣人挥挥手。

水月瞅着人已经走远,挑高了眉毛朝重吾道:“他得意个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他又愤愤不平起来,之前刻意强调‘我们家’时候的嚣张劲早一溜烟的没了。重吾发现,自从认识了这帮子人以来,水月愤愤不平的次数变多了。

“不说他。”水月转而谈刚才说了一半的事情,“那我去木叶,你留下来?”

重吾犹豫着。

“其实你留下来干嘛?啊,虽然不知道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不能用查克拉,但是佐助现在连须佐都能用了,你不是早看到了么。”水月循循善诱道,“再说了,反正是一边方向的。他只是比我们晚走一步,还是会在那头汇合的。”

“他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水月道:“他拉不下脸罢了。”

“……”

早前水月把香磷在木叶的消息告诉了水月,水月摸着下巴说要不去找她回来?省得到头来那个啰嗦的女人埋怨把她丢下之类之类,女人牢骚起来很可怕!

佐助沉默半瞬,道:“当初和团藏对战时,我并没有顾及她的性命。”

水月一愣,看了看重吾,又看了看佐助,最后道:“那这样吧。咱们就去问她一句话,问她要不要一起走。她愿不愿意也就是个点头的事。”

“……随你。”在水月等得都要开始数手指的时候,佐助这么说着,然后走掉了。

走远的人脊背挺的笔直。

重吾看了会,回头说:“你不是讨厌她?”

水月点了点头:“是不喜欢。可怎么办呢,不去找她,他心里会一直疙瘩。”

那还是半个小时前的事情了,水月戳了戳重吾:“走不走?”

重吾被他从回忆里戳醒了,神色不变,转身抬脚就走:“嗯。”

 

鸣人去买了一束花,上坡的时候随手劈了一枝粗壮些的枝桠,兜里揣了两颗番茄。就这么慢悠悠的一手拿花一手拖着树枝到了山头。

佐助来得很慢,等他到的时候,树枝被劈成了两半,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了两个名字,插在临近边缘的山顶端。被当成木牌用的树枝前面摆着那束花。

鸣人弄了大半天,大汗淋漓,正坐在崖边吹风。

那个地理位置好,一低头就能看到波之国的全景,视野空旷又凉风习习。

他听见脚步声,扭头笑出了牙:“哟,你来啦。”

佐助走到他面前站定。

鸣人拍拍旁边的地方示意他坐,等到佐助坐下后又回头去看下头的景色,感慨道:“这地方不错吧。早就想帮他们再立一个碑了,正好借了这个机会过来。你说他们两个在下头无聊了聊会儿天,不想说话了就看看下面的景色,多自在呀。”

“下面什么都没有了,立碑有什么用。”

鸣人笑了笑:“起码有人记着啊。”

佐助不说话。鸣人又道:“其实他俩挺好的,活着呆在一起,临到头了也能埋在一起。如今大概更是脱尽了尘世间的束缚,更加自由了吧。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有个人陪着。这样到了下面有个伴也不会寂寞。”

“还没当火影,就开始轻言生死了么?”

“哈哈,随便说说而已。”

鸣人笑了两声,搓着手,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番茄递给佐助:“喏。”

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佐助伸手接了过来。他从来不和番茄过不去。

于是鸣人掏出另一颗放到嘴里开始啃。

佐助看了半天,大约觉得有点暴殄天物,也不知是心疼番茄还是纯粹觉得奇怪,出言道:“你不是不喜欢么?”

“你不是喜欢么?”鸣人咔哧咔哧的啃着,“我尝尝。”

水润润的番茄,鲜嫩欲滴。

“暧。”鸣人胳膊肘碰了碰他,“前段时间,嗯,我是说之前……”

佐助扭头看着他。

鸣人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嗯……早前那个佐助说是不认识我们,大概推断出来是异空间的吧,虽然有点怪。”

佐助道:“大概是之前施术的时候出了岔子,空间混淆了吧。”

“施术?”

“嗯。”佐助说道,“空间封闭术。本来我想把斑他们封印在那里。可是被那个水无月的男人打乱了计划,中间出了点问题。”

鸣人的嘴巴惊讶的合不拢:“还有这种术?”

“斑的实力非你我可比。如果这个办法成功就再好不过。”

或许可以再用伊邪那美,可惜,这个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三个宇智波来配合了。大概是知道鸣人接下来要问的是什么。佐助又道:“之前找到了一本书,上面记载了如何将时空间忍术和封闭术结合起来运用。”

那种事情并不是不可能。神威的空间转移也是本空间和异空间的联结。

就拿通灵术来说,它也是将通灵兽从另一个空间召唤出来,那么换一种方法反向而行之。将那个通道封死了,另一个空间的生物不是出不来了么?大抵就是这个原理了。只不过佐助到底是年轻。封印术本来就学起来勉强,别提被个男人横插一脚,更是把个计划破坏的彻底。他既然回来了,想必斑也已经脱离。

是以,在看到辉野消失在空间的时候,他就心里有了数。

鸣人听的一愣一愣:“你,你怎么突然?我还以为……”

“以为怎么样?”佐助低头一笑,口气有此疲惫,“我总得做自己想做的事。从出生到后来,我顺着父亲的意愿而活。灭族以后,我顺着鼬的期望努力。鼬走了以后,我听了斑的话。细想,这么多年来,我总是活在别人的手底下,说来真是……可笑。”

“不是,你不是……他也没有……哎。”鸣人一阵语塞。“我知道你俩的事我也没有插嘴的余地,不过这事儿虽然不厚道吧,他心里其实希望你好的。”

再说了,没有他还有我呢。你哥可是把你全权委托给我了。

鸣人坐立不安,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佐助却先开口了:“白绝死了。兜的秽土转生也解了。空间封闭术对我造成的影响你也看到了。至于斑,我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样。不过我想,大差不差,说全好也不尽然。不然这些日子他早就有所行动了。”

“嗯。这个我爱罗和鹿丸他们用惯脑子的,等回头把情况和他们一说,就晓得怎么应对了。不管怎么说,虽然这些日子比较太平,咱们还是一点儿也没有放松警惕。”

鸣人说着,瞅了瞅佐助的侧脸,瞅了瞅,瞅了又瞅。憋得期期艾艾:“哎,我说,那什么,你回来之前,他,嗯……就是之前的佐助,他就这么回去啦?”

“……嗯。”

“那你记不记得之前的事情的?”

佐助摇头:“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不知道。”

“……噢。”

鸣人心底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失落,更不清楚这份失落是落在谁的身上。或者是现在想想才觉得有些突然。连准备也没有,送别也没有,甚至没有留下一字半语。而那段并不算短的时光就这么被扔在了脑后,那样真实的快乐,从此只有他一人记着。

他看着手里的半个番茄,喃喃道:“我还没有带他回木叶看花呢。”

佐助把头微微一偏,颊边落下半长的黑发,衬在如玉容颜边。黑白分明的漂亮瞳孔凝神看了低着头的鸣人一会儿,良久,他才说:“忘了吧。”

“作了承诺,怎么能轻易忘记呢。”鸣人呼出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谁听,总之无论如何还是大大的笑了起来,一下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佐助说道,“对了。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啊。”

这话头刚落呢,鸣人把剩下的半个番茄往佐助手里一塞就风风火火的跑远了,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马上回来。”

“……”

佐助站起身,盯着手里的番茄看了一会儿,这才把视线移到那个远去的背影上。

 

旁边的草丛里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响,有条蛇游了出来,吐着红色的芯子,立起半身,居然口吐人言:“他就这么走啦?”

估助没有回头,依然看着那个方向,淡淡道:“你已经沦落到只能用这种方式见人了么?大蛇丸。”

“嘶……好歹教了你三年,连句师傅也不叫。”

“各取所需罢了。”佐助瞥了他一眼。“之前我们说过互不干涉,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我在等着佐助君痛苦绝望的时候来到我的怀抱啊。”蛇化作人形,有着瘦削面孔的男人嘶嘶笑着,沙哑的声音带着极大的诱惑,“然后随时准备接收你的身体。”

“让你失望了。”

佐助这么说着,神色动也不动。

他人生中最痛苦最绝望的事情早已经历过了,那时他熬了过来,以后也绝不会倒下。

男人道:“……我可以等。”

“你愿意的话。”佐助敷衍的说着,转身打算离开。“虽然我以为你更愿意去见老朋友。”

“这样好么?”

大蛇丸一直没有回话,却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掌抵在了他的胸口。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深意:“曲解着空间封闭术的影响,更让别人的承诺打水漂。”

他说着,抽离开手掌,细长的手指在对方的胸膛上点了点,声音就跟嗓子里逸出来的一样,沙哑而愈发低沉起来,蛊惑人心一般:“他在你全无防备的时候,往这里捅了一刀。你怎么忘得掉……”

“……”

‘啪’的一声,男人看着头也不回大步离开的人。另一只手轻柔的拂过被大力打开而发红的手背,满意的笑了起来。

“你会多话?”

“当然不会。”

男人保证着。他确实不会多话。他只不过多了动作而已。

后来在苦闷中的漩涡鸣人发现屋子里多了一本书。一本名为空间封闭术的书。上面也没写什么,就是像普通的卷轴一样介绍了方法,顺带提了一下失败后施术者承受的后果。无非记忆错乱,更有甚者,错乱的记忆一应俱全,叫人不辨真假。

有人一辈子陷在错乱的记忆中的,也有人回复过来的。至于回复后如何,不得而知。

总比十拳剑好,不至于一辈子陷在醉生梦死当中。

当然,这是后话,此处先不提。


第三十九章

 

雷之国位于火之国东北方向,和水之国遥遥相对。多处直峰上端高耸入云,根盘矗立于海水中。中央山脉上的河流奔腾入海,天然防布了一条海岸线。

上头雷声隆隆回旋于分布密集的峰谷中,下面海浪拍岸,上下两处声音交加。更显雷声愈震,涛声轰然。此处风景壮观,是其它各国都没有的。

这是一个不同于别处的国家。村子风俗让他们对别村的忍者和忍术研究透彻,实力之强悍也让别村的忍者闻之震耳。加上雷影一人之力可多次封印八尾,之前晓也将八尾作为重头戏,光从这一点去推断就可知其不容小觑。

世间有湿骨林,妙木山,地龙洞三大仙家之地,被喻为传说,常人寻不可得。一般人视为虚幻,而三大忍者却分别师从于此,证实了它的存在。尤此可见各地奇妙之处有很多,虽不为人知,但不能否认它的存在性。要想遇见,大约也是个人缘份。

重吾来到云隐的时候曾感叹,这个地方可以压制他的暴戾之气。想来雷之国之所以强大,地理人文应该各占优势。在这里修行确有好处。

如此论起来,八尾修行之地的云雷峡应该算是云隐村中的最佳之地。

云雷峡藏有云隐村的秘书,这个我们之前说过了。空间封闭术就在其中。忍术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可考其可行性,连阴阳遁可以创造生物都有,别的术再奇怪,也未必不可行。

这本书的尾部不可察觉的一个地方,有着鸣人再熟悉不过的标志。

漩涡标记。

这里就要说到涡之国,涡之国是一个已经覆灭的国家,它虽然已不复存在,其忍术却随着族人的逃散而流落各地。它的族人最擅长封印术,涡之国的族人多为人柱力,这个鸣人从他母亲那里就已经听说过了。

宇智波和千手的恩怨真的是从古至今。涡潮村的族人和千手一族交好,帮着想办法对付宇智波家的忍术。宇智波斑的空间忍术很厉害,有一位族人就想了一个办法,将封印术与时空间忍术结合起来。但只是理论上记载了方法,还没有实践过。后来忍界大战太乱,涡之国被灭,这本书也不知所踪了。

不知怎么的,这本书被很久以前的雷影收在了云雷峡。也是机缘巧合,佐助偶然知道了这个事情,就和大蛇丸前去找了出来。彼时他才更加了解到,为什么这地方可以压制咒印,又适合人的修行。但那里头的奇妙与他无关,这里也不说了。

佐助拿到书以后,浏览了一遍,里头还记载了漩涡一族的历史。他看完以后,赶往战场,想照着其中的布局使用这个术。可惜这个术尚有不完善的地方,又遭水无月辉野浑水摸鱼的破坏,最终没有成功。

失败之后,异空间并没有困住他们几天。佐助从里头脱离出来就遇到了鸣人,被卷入其中的兜比他慢了一刻,莫名失踪又莫名出现的兜也一头雾水,直到后来跟着大蛇丸去了云雷峡,才大概明白了一些。但他手上没有确切的资料,是以也只晓得一半。

这边,受了术法反蚀的佐助记忆发生了错乱,照着所想的生活给自己编造了一个不一样的人生。这样的记忆可以说是虚假的没有一丝破绽,就好像是你切切实实的这么生活过。

但是一切的虚幻基于事实,不可否认,空中楼阁堆不起来,总要有地基。

而佐助和鸣人一起生活了几天以后,原先构架的记忆开始崩塌,像细沙一样慢慢的流失。原先想起来很清楚的回忆逐渐开始模糊,但框架还在,流失的记忆也被在这里生活的情景所代替,有进有失,所以并不至于让他的精神塌陷。

这大概也和鸣人是漩涡一族的后人有关。

这个术是漩涡一族的人发明出来克制宇智波家族的,而他这个宇智波家族的人用了,影响就更大一点,又因为呆在后人的身边,这个影响又抵消了一点,总总加合起来,不增不减。也算是缘份了!

记忆出现裂缝是因为兜的出现,在和兜的打斗中,基于求生的本能,加上兜找了个半吊子的方法试图唤回原来的宇智波佐助。所以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佐助的本能被全数提了起来。其实他清醒过一阵,只是后来又给忘了。

兜只是不满,凭什么他活的如此痛苦,被人陷在幻境无法自拔,而宇智波兄弟两个一个毫无遗憾的消解了,一个又把前尘尽忘,过得如此开心。

他非要把人揪回来不可。

当然,佐助是被他揪回来了一些。可他还没得意,就听到宇智波佐助一下子戳中了他的心思:“你不就是想让我杀了你么?”

“我偏不。你想死,我就让你活着。”

“你解除了伊邪那美,说明你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接受了自己的结局。有了反省之心的你,难道还要跟我说想要覆灭世界,站在巅端?”佐助的目光似剑,“我宇智波家的秘术还没有那么不济。想死别扯上我!”

兜被说的哑口无言。正要反驳,却觉鸣人那个小子赶了过来。

他衡量片刻,突然间不想打了。

难道自己到现在一直执迷于其中么?

把前后因果过滤了一遍的兜心灰意冷,恍惚的离开了。自然也没有发现身后佐助一下子又迷茫起来的眼睛。

正奇怪自己怎么发起了呆的佐助瞪着离开的兜。他当然不会喊人留下来。

留下来干什么?讨打么?

 

原先的框架裂了一条缝,这条缝就会变得越来越大,佐助的思绪也时好时坏,更不用提那段时间被鸣人愈为阴阳怪气的脾气了。

真正的觉醒是在最后和辉野对战的时候。

错乱的记忆观崩塌后,整个人仿佛醍醐灌顶。

他忘了么?

他记得每一分,每一毫。只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过的日子是真的,可人是假的。他这么告诉自己。幸好空间封闭术的反蚀有一个好处,它让人构架的记忆观完美到找不出一丝漏洞。就当那确实是另一个人来过吧。

佐助想,只要时间一长,鸣人就会淡忘这一切。他也会忘记。

这就再好不过了。

 

之前坐了两个人的崖头现在只剩了一块树枝做的木牌。上面还刻着歪歪扭扭两个名字。

前头摆着一束花,现在又多了一束。

只是坐在前面的人不见了。原先坐着人的地方,摆了两只番茄。

一只被人啃了一半,粗粗看过去,就像是在咧着嘴朝着另一只圆滚滚的番茄大笑。

鸣人急匆匆的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

他走过去,把那只圆滚滚的番茄拿了起来。指下余温早已被风吹尽。

水润润的番茄,鲜嫩欲滴。

手里的花被放在了番茄呆着的地方。

那是他在上山的时候看到的,后来用最快的速度采了下来。

鸣人有一个梦想。小的时候,如果有喜欢的人,他想编一个花环送给她。后来没送成功。于是他想,下次再也不编了,直接把人带到那个到了春天会开满鲜花的山坡,告诉她,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如今它和我,都是你的啦。

现在距离有点远。他没法把人带到那里。只能在最近的地方采了花聊表心意。

它和我,都是你的啦。鸣人想,我还没有和你说我喜欢你呢,佐助。

 

他一个人啃完了剩下的半个番茄。

风如此凉,如此萧凉。唉声叹气的少年舍不得离开,一步三回头。瞅了瞅那多出来的一束花,瞅了瞅,瞅了又瞅。

瞅了再瞅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拿起来一看。

好嘛,他愣了。

 

那束花下面的土地上,被人用树枝划着写了一行字。

遇时再见。另,不要把吃了一半的番茄给我!

 

“……”

鸣人瞅着,嘿的笑出了一口白牙。

 

雷之国的某个山峰,有人立在崖边,海浪涛天。

“放我出去!”

一个男人朝着虚空大喊,他愤愤的转过头。沧桑的面容上依稀可见旧时清容。

“如果不是我打乱了宇智波佐助,你能这么快出来么?你居然这样对我!”

“一个孩子能坏我什么大事。画蛇添足。”男人厚重的仿佛积压了无数历史岁月的声音响起,淡而平稳,却让人寒意顿生。“感激吧。不是看在这点薄面上,仅仅是算计到我头上,我就能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活着一场梦,余生虚空相伴。我对你也算不错。”

男人全身被裹在黑色的袍子里,站的稳如磐石。

远空青天白云上,苍鹰在阳光下盘旋。

他看了一会儿,不再理会空间中传来的喊叫,转身径自离开了。

一切才正要开始,不是么,年轻的人们……

黑暗中,有着奇特纹路的眼睛徐徐转动起来。

 

那头,遥遥相对的波之国的某个山头。

年轻的忍者略长金发,衬的阳光愈加灿烂。

他哼着小调轻快的下了山,手里还一上一下的抛着一只番茄。

圆滚滚,水润润,鲜嫩欲滴的番茄。

 

 


第四十章  尾声

 

这是一段发生在过程中的故事。

天上掉了一个佐助下来,和鸣人相处愉快。

后来这个佐助不见了,原来的佐助回来了。于是鸣人很苦恼,又喜悦又苦恼。然后有一天,苦恼的鸣人收到了一本书,上面写着空间封闭术。

向来不爱看书的鸣人认认真真的看了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一页。

看完以后,苦恼的鸣人不苦恼了。

他平定了忍者大战,一偿夙愿当了火影,甚至终于趁卡卡西老师不备而偷偷看到了他的脸。日子很美好,鸣人很满足。

很满足的鸣人开始活络起了心思。

他想要的得到了,还缺啥呢?

某天坐在拉面馆发呆的时候,鸣人看着一乐大叔的老板娘,明白了过来。

他还缺个伴儿啊。

他的伴儿还在外头啊。

他的番茄栽培术已经炉火纯青了啊。

于是鸣人一刻不停的动起了脑筋。

动起脑筋的新任火影很忙。

比如忙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某个人偶遇。

鹿丸事后看着某两个人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偶遇,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他们解决过流匪,踹飞过盗窃集团。更痛扁过因为他俩声名大噪而模仿他们的人。

故事依旧在继续。

而在偶遇偶偶又偶遇之后的一天晚上。

佐助没有等来黑衣人。也没有等来挑事的人。

反倒是一个熟人,在月光下,晃晃悠悠的晃到了他跟前。

乳白色的月光映衬着他的金发流光溢彩。他一笑,夜色似乎也带上了温柔。

晚风拂过嶙峭的岩石,穿过狭隘的缝隙,呜咽的声响如泣如诉,犹如深夜的叹息。没有月黑风高,没有杀气弥漫。今晚的月色很明朗,衬着天地间一层淡淡的白光。

鸣人仰起头,微眯了眼,皎洁的月光流于眼中。

于是那澄澈的蔚蓝蜿蜒成了汩汩流水,醉人的柔和。

“哟,佐助,又见面啦!”

佐助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对方笑的一如前几次一样的无辜。

 

就那么恍然间,佐助不知怎么的想起那年那时春光烂漫,他俩并排躺在草地上。他说,木叶后头有个小山坡,到了春天就开了满山遍野的花。等找个时候,我带你去看?

进心容易出心难。

原来,他以为自己忘了的,只是在断断续续的想起来……

 

曾经的春情缱绻中,故事里有两个少年,身在画中无所知。而多少年以后,还未干透的狼毫笔,带着湿软的气息,添上了最精彩的一撇。

从画中坐着的人那头,一划划到站着的人那头。

连结了年华如绢。


END


原著向的三篇。嘛,挺甜的。希望格式上没问题。错别字不改了【当年的我

总觉得,像在看别人写的,哈哈哈。回味一下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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