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正邪不两立（17）
祝高考的小伙伴们都能心想事成，考上心仪的大学。
明天更。
2017.6.11
（17）
风和日丽，暖风曛曛。这实在是个把臂同游的好时机，便不是出游在外，练练武修修气，也是极好的。总之不会是对着这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
水是好水，十分温和，并没有凶恶地朝你扑开巨浪。但盟主袖手在岸边踱了几圈，盯着那深不见底的河面，还是皱着眉头咂巴了几声：“不妥。依我之见，十分不妥。”
教主站在他身后，默不作声。
鸣人思量几多，还是放弃入水的想法，不死心地问他师父：“您在这许多年，当真没有找到半条出路？便是一天翻一里地，这么大块地方，也该翻遍了吧。”
蛤蟆仙人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情景：“昔年我与……确是走的水路。他曾与我说这里原本就不是住活人的地方。向来只有历任教主仙逝之际方会进入，因此，没有给活人留出路。”
“那他又是如何出去的呢？”
“……似乎也是走的水路？”
鸣人道：“似乎？”
“哎呀这许久的事，老夫怎么记得。”
实际当时他与前教主比武输后，又大吵一架，两人不再说话。蛤蟆仙人半夜听得入水之声，匆匆赶至河边一看，只见水面波澜不见人影。他顿时大怒，心说两人说好同进同出，却半夜把他给扔下实在不厚道，自生赌气心理。又恰好两人先前有赌约，他心灰意懒之际，便在这呆了下来，不再考虑别的事情。
也确实这许多年，他不曾在这附近发现别的出处。
其实蛤蟆仙人也有想过，堂堂魔教，不可能只走一条路。一定在别处还有什么机关。
佐助不耐烦道：“下面出路自然是有的，你下去瞧瞧，不就知道到底多深？总归这条路你也上来过，本座还会害你不成。”
他见鸣人尚有犹豫，硬声道：“你不去，莫非让我二人去？”
他指的二人自然是他与蛤蟆仙人。鸣人想，佐助所言确实也在理，如今三人之中，另两人功力不在，需得靠他护得才行。只是他心里对教主实在不大放心，是以才扭扭捏捏不曾入水。但纠结在此处，似乎也无大用。也罢。就一爽气道：“好，我去去便回。”
“慢着。”
教主寻了块石头过来，自怀里掏出卷粗绳，把石头绑了，系在盟主腰上，这才道：“好了。你且去吧。”
“……”
鸣人露出了笑容：“你是要将我沉湖吗？”
“你懂什么。”佐肋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望着他，怜爱道，“深水处湍急。浮力便大。你若使自己的劲下潜，不知要费多少功夫。倒不如帮你一把。待下得水去，你把绳子解了。好教你多喘两口气。”
说罢他回头望蛤蟆仙人：“若不放心前辈与我一起，你二人可一同前去。”
那还是让他看着你更好一些。鸣人立时便道：“我虽然不同意走水路，但是……”
“废话这么多，下去吧你。”
谁料教主眼神一变，突然出掌，点住他穴位后将他一把推入湖中。盟主惊愕的神情尚在面上，人已被石头带得咕咚一声沉入水底。
蛤蟆仙人始料未及，大吃一惊。他怒骂一声，旋身与佐助对接一掌，一击不中。便毫不犹豫，跳下河去捞人。
水面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依然温和得很。丝毫不会让人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教主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可不是本座不带他走，是他自己要跳河找你的。”
不过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也算有始有终吧。这水下确是生路，他不算诓人。佐助自觉所言句句属实，没半分虚假。至于这过程中，两人有无运气逃出生天，也是个人实力。就是出不去，也怨不得旁人了，正巧武林盟主的位子，可以换个人坐坐。
他不再回望水面，转身运起卓越的轻功，飞身而走，身形轻盈，有如一只飞鸟。几个起落回到小院，径直推开门。佐助走到床边，双手一使劲，将床推开半边，底下是一块毫不起眼的床板。他无声笑了下，伸手进去在石板侧壁摸索一会儿，按了几处。便听隆隆声音自地下响起，不多时，石板向下沉陷，露出一人宽的缝来。
佐助身形灵活地向下一钻，双手一举将床复位，后又探身往下。石板便又升了上来。
一室寂静。
待这里再次来人，不知是什么岁月了。
自那时异变突生，过去已有十来日。水月带领教众自密道出脱逃，退入后山禁地。此处地形复杂，有机关七十三处，大大小小阵法五十六处。外人进不得。教众眼中，佐助不在，水月便是副教，自然一切唯他是从，万事都要过问他，殊不知水月自己叫苦连连。
这日又有人问他何时才能杀回去给弟兄们报仇，又问教主究竟何时归来。水月伸手，把正在抬头望天的长老指给他看。蛇长老听见有人说自己，侧过头来，半副眉目隐在帽中，只露出半张苍白阴鸷的脸，半句话也没说，竟吓得人不出声了。
眼见着弟兄跑走的水月：“……这算不算小儿夜哭……”
长老便回过头去，复又望着天际。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面上露出笑意来，伸手朝水月招了招，道：“把人都聚起来，我们可以回去了。”
他声音沙哑，嘶嘶作响，听来有些可怖。水月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问：“回去？”
密道回去？还是怎么回去？不用打架了？
长老淡淡道：“杀回去。”
“……哦。好。很好。”
水月舔舔嘴唇，心情大好，意气风发地拎着自己的刀去叫人了。
武林盟盘踞山头多时，尚未推选出新的盟主。一则鸣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二则魔教余孽尚未除清。三则，他们起了内讧。若非事态紧急，新旧盟主交替，是有规矩的。若是如此时，现场推选，怕谁也不能服众。
“盟主说不定受伤未归。你们这么急着选新盟主，是何居心啊。”
人群中爆出这一声响。居于高位的掌教眼神如鹰一般射过去。发言的年轻人有些眼熟。如果鸣人在，便能认出，此人正是当日胆大包天要与佐助比试的人。掌教将眼神落到他身边那位气度非凡的年轻人身上，眸色一沉。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他当然认得此人，金砂门主。金砂门在江湖上地位不凡，他若不点头，这事便不能顺理成章推下去。他暗责自己大意，就因金砂门主素不问事，便将此人抛在脑后。却忘记他与鸣人有些交情。
只是不知这交情到底多深。
“不要胡说。”我爱罗轻声斥着弟子，下一句却叫人脸上难看，“你不小心戳破他们的辛秘事，万一有人恼羞成怒，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天啊师父，我要是被杀人灭口，您可要救我。”
我爱罗气定神闲道：“到时说不得师父我便成了魔教同盟。自顾不暇，哪有空理你。”
“哎呀。”年轻人眼珠滴溜溜转，“我好怕啊。”
这么说着，面上却笑嘻嘻，眼含嘲讽。
这师徒二人当众上演一出戏剧，将座上的几位完全不放在眼中。偏偏所说句句扎心，叫人群中掀起一阵波澜。掌教面上慈悲，心下阴狠，心说，不如趁这机会，将此二人铲除。但他二人有话在先，万一真出什么事，此岂落人口舌。正在思量，就听外头弟子惊慌之措前来报说：“掌门，魔头们杀回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跃起奔至门外，果然山门外黑压压一片魔教的人。
掌教哈哈大笑：“何愁无觅处，来得好！”
“来得是好。”水月扛着他的爱刀，悠哉悠哉走至前头，笑道，“您几位在我们这白吃白住这么多日，识相的呢，就把衣服钱财都留下，光着屁股滚回你们的武林盟。要不识相呢，只能把人也留下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后面的教众中有人道：“不行啊护法，留下兄弟们不乐意。武林盟的人，又脏又臭！”
于是水月他们便哄然大笑起来。
他这话，暗喻他们行事卑鄙，又叫在场一些正道大侠想起当日被魔教毒粉所害只能跳入水中解除药性，此番狼狈不堪仿佛重现，不禁面上难看。见魔教众人笑得嚣张放肆，更是可气，愤然道：“掌教！魔教不除一日难安。我们必要替天行道。”
不消他们说，掌教也是这个想法。此话正好顺他意，他顺水推舟道：“我等本欲放你们一条生路。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也怨不得我们了！”
说着就要率众迎上前去。
便听这时，空中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内力深厚，直震人心。
“谁敢在我教门口放肆！”
山下忽然蹿起一人，黑衣黑发，阔袖宽袍踏风而来，越过水月众人，落在前头。他这一声有如惊涛骇浪，叫人心惊于他的功力。掌教亦是骇然。此人几日不见，功力不但没废，竟然更甚从前几分。那人施施然落定后，方转过身来，叫人屏气凝神。
他的眉毛像是柳叶裁的，眼神仿佛是天下最凛冽的剑光。五官无一不端正，灵秀动人，却又气宇轩昂。就是那一抬眼的风姿，就胜过世人无数。正是好好露着脸没有把自己遮起来的教主大魔头。
众人呼吸滞了一滞，方起了骚动。
有人透到掌教身边轻声道：“不是说他死了吗？他还活着，盟主呢？”
佐助目光扫过众人，慢条斯理道：“贵盟之中，有好几个人，本座可是很熟啊。夜间方秉烛过，如今就翻脸不认人了。掌教，那日明月皎皎，你我与盟主三人夜话长谈，你可忘记了么。”
他这话一说，掌教便觉得身上一刺。所有人的视线都朝他聚了过来。他镇定道：“我当然不会忘。若非被我撞破你二人密谋，怕是如今栽在你二人手中，都不知发生什么事。”
见他果然顺势泼了盆脏水下来，将自己洗了出去。佐助心下一笑，气定神闲道：“是么。那先前，掌门为何不将此事说出来呢。”
“老夫是顾全你二人颜面。”
佐助长笑几声，却忽然转了口风，掷地有声：“非也。我三人并未秉烛夜谈。你也并非苦苦相劝。实在是你狼子野心，妄想栽赃架祸，趁机吞并我教势力，掌管武林盟。”
“听你口气既然厌本座入骨，又谈何颜面留存呢？”
“你不过是想保留你自己的颜面罢？”
“空口无凭。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与贵盟盟主狼狈为奸呢？”
奸倒确实是奸了。不过你又没看见。
教主轻描淡写道：“不过如今你们来都来了。便不要走了。把他们都拿下！”
最后一句话，便是冲着水月他们说的了。
水月笑了笑，率着众人就攻了上去。
山风猎猎，教主遗世独立，与掌门遥遥相望，黑发乱舞，同他人一般张扬。此景似曾相识，掌教心中一冷，忽然觉得自己老矣。
TBC
楼主：教主你帅爆了。
教主：哼，本座也觉得。
评论(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