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半壶

爱鸣佐的咸鱼。想看MA。

【鸣佐】野望(完)

让我试试能不能发。现在能了?搞了好久。

这又是什么风格我也不大知道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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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


战场狼藉,伤残遍野,一场大战伤了各国元气,需要有一长段的时间去调养生息。所谓的战正,不过是小部分人,悲欢离合的一场戏。因为这场戏太大,便需要很多群演。群演也不想参与,可血色不饶人,只好懵懵懂懂地,去恨别人的恨,爱别人的爱。

结果到最后,原来那些爱不是爱,恨也不是恨。还是落在一个权字上。想上天的人被送上了天,与月亮肩并肩,早已入土的人仍然归了尘土,化成灰烬,踏上来生路。

留下一群灰头土脸血染重衣的群演,面面相觑。

没办法,活着的人总是比较辛苦的。

安平盛世,还需要他们重新归整过来。


战争结束后,医院总是最忙的,还有一个地方是慰灵碑。

医院送活人,慰灵碑送死人。

鸣人刚出生时失了父母,但因为尚不懂事,所以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的苦痛,佐助骂他不懂骨肉分离的痛,倒也不全错。早几年三代目的葬礼,是他经历过最早的一次熟人相送的场面。那毕竟与他隔了两辈人马。自来也死的时候,鸣人又不在他身边。

现如今躺在棺木中的是他的朋友,甚至是为他而死的。鸣人才把从生到死这个循环,全数经历了一遍。战时来不及悲伤。如今回望起来,忽然间就有些恍惚。

他的同班同学在那里啜泣,男的也好,女的也罢。唯有他,面无表情。

大家族的葬礼总是比较豪华而隆重,即便他是个分家子弟,场面也给足了面子。黑与白相映衬,真是天地间最单调的颜色。死了还得被束在宗堂中,鸣人想,你们谁能知道他生前心愿,只想离开这束缚了他一生的牢笼呢。

可是宁次,我答应你的,却到现在,仍旧没能为你做到。

等人都撤光了,鸣人还站在那儿没有动。那位大小姐红着眼眶,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与他说话。后来大约是被家里人叫住了,说族里还有善后的工作要做。她遥遥望了鸣人一眼,再三迟疑,还是回过身去,随家里人走了。

于是这空旷游魂之地,便只剩下了他一人。

漫天风野,碑石冰冷,鸣人端端正正跪坐在那里。

太阳出来了,又落下。

雨起了一阵,又停歇。

空悬的袖管随风飘舞,也撼不动他分毫。这仿佛是一块长在地里的石头了。

春野樱在医院忙得焦头烂额,大约听说了后,看了看身后一长串的伤员,想要迈出去的步子,到底还是收了回来。她这身医忍的衣服,穿了便不好脱了。

“让他跪着吧。”她说,“值得他一跪。”

 

月上中天的时候,鸣人背后来了个人。一袭黑衣。这人原本是钟爱白色的,后来大约是打仗打多了,衣服上总是沾了血污,并不是太好看,又或许他心中的秘密变多了,便惯常穿了黑色。仿佛黑色不但能掩盖掉血污,也能将他藏起来一样。

来人还没说话。

名为鸣人的石头却说话了。

“风大,你伤还没好呢,跑出来干什么。”

长时间不开口,令他的声音十分低哑,一个不注意就被风吹散了,根本到不了人心里去。

黑衣人走到他身边,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饭盒,问:“吃吗?”

鸣人侧过头看着他。

佐助便把饭盒放下,笨拙地夹起一个紫菜饭团,喂到他嘴边。

饭团接触到嘴唇,还是热乎乎的,紫菜也是新鲜包上去的,散发着清香。鸣人便一口咬过,嚼了几口,忽然觉得嘴里有些咸。

他眨眨眼,原来是泪流下来了。

于是在这没有活人,只有归魂的天地中。两人你一个我一个,把饭团给分食了。

“他其实不必要死的。”鸣人咽完了饭团,忽然说。

佐助单手收拾着饭盒:“死都死了。”

“是因为我。”鸣人闭闭眼,“都是因为我。”

“战场不容分神,都是意外,没人想的。活下来的,不过是侥幸罢了。”佐助收拾完东西,又把它塞到怀里。因为单手不方便,还揪到了几根野草,嫩绿嫩绿的,断掉的根茎处带着汁水。过不了多久,又会有新的芽生长出来。

“我最近,会经常想起过去的事。上学前的,上学后的。有时候,就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发生过。”

鸣人轻声说。他向来清明的眼中,蒙着一层灰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眉头也长蹙不松了。意气风发的少年,背负的越来越重,逐渐就在风霜中被雕刻成了大人的模样。

佐助任由他自言自语地念叨,只是在他说完后,才一巴掌拍上鸣人的脸。

轻脆地一声响。

问:“醒了吗?”

鸣人眨眨眼:“醒了。”

人死不能复生,过去的不再重来。你所贪恋的少年岁月,终究只有在梦中相见,睁眼仍是现实。刀光剑影,支离破碎,血染万里,这些遗留下来的伤害,还有待你亲手去抚平。

活着的人要带着痛苦。责任可重大多了。

鸣人起身之时,踉跄了一把。佐助伸手扶了他一记。鸣人便笑道:“我们算不算难兄难弟。”佐助哼了一声,说还不是你干的。鸣人就不服气了,说好像没你的责任一样。

临到出口的时候,鸣人见到那里站着大小姐,她手上提了个篮子。

“我想给你送点东西。”大小姐有些瑟缩,双手握着篮子,不敢看他。

她出来一趟,并不容易,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央了家里。

鸣人就客气地说道:“谢谢你。我已经吃过了。”他看姑娘有些难堪,自觉主动地把篮子接了过来,“不过再吃点也可以。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大小姐见篮子被人收下,心里很开心。鸣人也不与她客套,打了个招呼,便与佐助走了。

其实有时候,该留下的时候晚了,该来的时候也晚了。一步迟,便步步迟。天上到底是没有馅饼在你闭着眼睛的时候,还能砸到你怀里。她真的是应该早做决断,在他被众人抛弃之时维护他,在他伤心落寞的时候陪伴他。如今他风里来,雨里去,铁汉柔肠早已系在了别人的身上,你在阳光中和众人一样朝他伸出双手,又如何留得下痕迹呢。傻姑娘。

佐助走在鸣人身侧,还望了大小姐两眼,得来鸣人一句:“你眼抽筋么。”

 

战后的清算,当然是要一桩一桩来。

作为早前的敌人,木叶对宇智波,自然是要追究责任的。鸣人早早拜托了旗木卡卡西,有关佐助的事,务必要提前和他通气。

卡卡西问:“不然呢?”

鸣人道:“不然我就报社。”

你看他身上绑着绷带,手吊在脖子上,脸孔青青紫紫。连话也十分轻巧,但你就是相信他不是在胡说。他可能,真的会报社。为什么你会以为一个自小经历黑暗的人永远朝着太阳行走,心中充满光明。他还有条底线没有破罢了。

作为老师,卡卡西当然不想制裁自己的学生。出于私心,他就暗搓搓地把鸣人带到了木叶高层老研究的面前。大致意思是,要对佐助怎么样,还得这个当事人插一脚。毕竟人家是官二代,父亲为村子做过贡献,因为村子而牺牲。

然后就上演了这样一幕。

“你来做什么?”

鸣人一脸纯真:“我就听听。”

卡卡西点头:“他就听听。”

结果。

“驱逐出木叶吧。”

“不行。”

“或者先监禁起来。”

“不好。”

“一定要让宇智波家的人受到木叶的管制。”

“我不同意。”

长老团怒了:“你到底来干啥的?”

鸣人一脸纯真:“我就听听。”

他站起来,笑眯眯道:“我来就是告诉你们,不许动他。他留我留,他走我走。大家都是上过战场、见过生死的人。我不介意再打一场的。他好我就好。你们想想吧。”

卡卡西挠着头,表示一脸无奈,惹不起惹不起。你看,何必因为一个家族后裔,惹两个武力值爆表的人不开心呢。他们又不是没有立功,可是大战英雄人物呢。过往的事就当个屁一样放了吧,真要追究起来,咱们这边也立不住脚,有的是黑历史让人家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安生些,过过晚年得了,啊。

正在医院疗养的人几经周折听到这番霸气的宣言,不置一词。

当事人趴在窗边和他一起啃苹果,问:“如果他们要对付你,你会束手就擒吗?”

佐助用眼神实力演示了一遍‘我像这种人吗’,淡然道:“当然是打一顿再走。”

鸣人咔哧咬了口苹果:“你哥不是让你好好呆在木叶么。”

“他改主意了。”

说到这个,某人有些小骄傲,昂起头:“他说不管我怎样他都爱我。”

——村不如弟系列。

偷摸听墙角的人将两人的对话告诉给木叶长老团,他们在怎么处置宇智波这事上纠结了很久,卡卡西在里面也和稀泥了很久。久到大家都觉得累了,就放着两人不要管罢,这才停歇。六代目心想,你们早知道回到起点又何必兜转这么久呢?白费功夫不是。

但那大约是人们总觉得开过了很久的会就算是辛勤工作过了一样罢。

 

时间总能抚平伤痕,故人坟头的草也有好几个三尺高了。再见时,也能说说笑笑,喝点小酒,靠在碑边,说些前人旧事,喝多了就幕天席地睡一觉,第二天再伴着清晨的露水醒来。好在身上总是会多一件衣服披着的。

火烧不通草生,望野无尽头。

大战不起小战不停。时光总是在轮回往复之中。和平的滋味,只有经历战乱的人才懂得。但不管百年前,还是百年后,总有些人妄图以一己之力颠覆天下,去看鲜血遍洒的盛景。每到这时,佐助总会摇头叹气,老子颠覆天下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然后一把拉下面具,冲入敌人堆中,将他们打的哭爹叫娘。

木叶有两宝,还是对基佬。隔壁村恨呐。

基不基,不是你们说了算。当事两人说他们这种纯洁的兄弟情谊,你们是不懂的。

小国叛乱,大名请佐助前去镇压。那个大名也是心机,为了降低任务费,谎报军情,明明是S级任务,报成了A级。木叶也是好心机,一直暗搓搓想怎么把宇智波处理了,于是明明知道是S级任务,却还是装瞎当成了A级。

最后佐助一个人站在千军万马中懵逼。

大约是他气质太遗世独立,敌军的头领反而不着急杀了这个忍者。他很是好奇,谁给对方的勇气,可以让一个忍者单独应对他们的铁甲军团。等把那面具打破,看到面具后的真容,他心里就更好奇了。武力值和颜值应该是成反比的吧。这他妈这种颜值打个屁啊!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那句“越是好看的人越不能惹”是正确的了。

他的铁甲军团被佐助一个人灭了一大半。

但他不怕。

一个人终究会有力竭的时候,而他的后援部队很快就要到了。

敌军首领还起了招揽的心思。

“你一个人,能撑多久。还不如早早降了我。我一定以礼相待。”

“我不是一个人。”

马蹄溅起的灰尘扬了佐助一脸,他伸手擦了擦。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逞强。这摆明了就是权谋倾轧的弃子。任谁都知道他是被村子放弃了。将领挑了挑眉,还待再说。不料后方战马嘶声渐起,一团红色的火焰冲进内场。那是一匹马,一个人。马或许是太累了,跑到佐助身边,就嘶鸣着要倒不倒。马上的人冲他伸出手。佐助就笑了笑,伸手握住,道:“我说了,不是一个人。”

将领以为,他面前只是多了一个对手。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两个人加在一起,可以等于一个军队。

心疼他一下。

 

便是在此战之后,两人寻了处有水的地方,清洗自己。佐助身上有不少伤口,纵使他能以一当千,毕竟还是会受伤的,也会流血。鸣人替他穿着衣服,忽然说:“我要当火影。”

佐助诧异了一下,随后道:“好啊。”

一件大事,就这样随意被决定了。

一个没有再说,一个也没有多问。

三年之后,鸣人顺理成章的当上了火影。继位那天,他特地把佐助从人群中拉出来,站到了自己身边,将自己的亲人朋友一个个全感谢了过去,包括站着的,躺着的。最后他道:“佐助是我的挚友,最好的兄弟。我们在一日,你们就可以放心一日。”

明明是很感人的宣言,不知道为什么传七传八,等到别国传完一遍回来,就变成了这样一个流言:火影很护短的,以后宇智波佐助不能碰的。得罪他一个和得罪两个是一样的。

佐助问鸣人知道不知道这话是谁传出来的。

依然趴在窗边啃苹果的鸣人一脸纯真:“不知道啊。”

他笑眯眯的,又啃了口苹果:“我就听听。”

 

去慰灵碑那喝酒的,有时是卡卡西,有时候是鹿丸,有时候是鸣人,有时候,又是佐助。

那天佐助喝着小酒,有些熏熏然欲醉,朦胧间,仿佛看到宁次坐在旁边。他甩甩脑袋,心说我和他不熟吧,怎么跑出来找我聊天来了。然而故人么,熟与不熟,都是能搭上话的。

他就听宁次问他说和鸣人相处怎么样啊,鸣人这个人好不好啊,是不是很有安全感啊。

日向不像是这么八卦的人。

但此处份外安宁,比村子里更像是他该呆的地方。佐助酒意上头,便也认真回想了一下。嗯,倒有一处特别帅气。他往后一靠,眼前皆是繁星。说,那时他越过万千人马,朝我伸出手,我便觉着,嗯,吊车尾的,确实能独当一面了。

可是独当一面,太苦,也太寂寞了。

还是少年好。

“酒喝多伤身。”

隐约间他听到有人这样说。

佐助笑了一下,往后一倒,闭上眼。伤身总比伤心好。这样想见的人,也都见了。想说的话,也都说了。那些似乎早已忘记的过往,也全数翻出来了。你看,连活着时不曾打过交道的宁次你,不也出来聊天了么。

这可真是一个醉人的梦啊。

次日清晨,一只鸟很有耐心地蹲在佐助脸旁,硬生生把他啄醒。宿醉上头的佐助黑着一张脸,一把揪住那只鸟考虑要不要炖了。却在触及身上白色大麾时,怔了一下。

他手一松,那只鸟便飞走了。远远的,在空中,再也寻不见。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来人根本就不想隐藏自己的行踪。

佐助抬起头,被笼进一片阴影中。

“走吧。”鸣人朝他伸出手,带着嗔怪,“还好我看着你。你总是睡在外面。”

佐助捡起身上的衣服,嗯了一声。

 

故人离去后的五年。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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